孟瑶得知贺老太太的想法,觉得十分不妥当,贺济义的xing子可贺济礼,要真逆了他的意,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儿呢,不出来拜堂都是有可能的,但贺老太太决心已定,任谁也劝转不过来,只得随他去了。贺老太太想的很美好,实施起来却寸步难行,盖因贺济义对她起了疑心,成日守着她,让她没机会派人去乡下通知叔叔家和舅舅家送生辰八字来。她曾问过贺济义,为什么不想娶亲,屋里有个知冷知热的娘子不好么?贺济义心里有事,却不肯讲实话,嘴上反反复复只一句:我年纪尚小,不着急。
贺老太太犟不过他,心里着急,只好趁着吃饭时催促贺济礼,叫他抓紧时间为贺济义找个差事,她想着,只要贺济义有事做出了门,她就好行事了。
贺济礼被贺老太太这一催,想起了孟瑶提过的“小司客”,便道:“倒真有门差事,又轻松,又赚钱,除了纲些唇舌,再不消花半点力气的。”
费唇舌不就是多讲讲话,这有什么,的确是轻松,贺老太太高兴了,问道:“空间是什么差事,快讲来听听。”
贺济礼吃了一口酒,故意装作神神秘秘的模样,压低了嗓音道:“这门差事,叫作”小司客“,因为太赚钱,又轻松,不知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做呢。”
贺老太太大喜:“这敢qíng好。”又推贺济义:“快去与你哥哥道谢……”
贺济礼连连摆手,道:“娘你别高兴太早,我也就这么一说,事qíng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这得四处托人走关系,还要送礼。”
贺老太太一听他说难办,这才高兴起来的心,登时又凉了一半,失望道:“怎么不早谙,叫我白高兴——有多难办?你有几成把握?”
不过是个小司客,哪有那样难办,结识个盐商就成,孟瑶在桌上伸手,捏了贺济礼一把,没想到贺济礼却反捏了回去,叫她莫开口。“时下的人办事,都先看礼金,礼送几成,就有几成的把握。”贺济礼讲完这番话,又叹:“世风日下哪。”
孟瑶总算悟出了点意思,忍不住想笑,贺老太太却当了真,急刀道:“老大,你兄弟指着这差事呢,你得费心,今日你替他出了这钱,改日等他赚了钱,叫他还你。”
这话讲得挺中听,贺济礼并非真不愿出钱,就是想要个态度,见状忙道:“娘这是哪里话,他是我亲兄弟,只要他上进,我自然愿意出这钱。”
贺老太太放了心重新来问这“小司客”,到底是门什么样的差事,贺济礼一面吃酒,一面解释,原来江南的盐商人家,为了同管理盐务的官衙搞好关系,一般都会托一个朋友在盐司上行走,替他会官,拜客,每年几百两银了的辛傣,这叫作“大司客”,若是盐司上有些零碎事qíng,打发一个家人去打听,料理,这就叫作“小司客”了。
贺老太太正听得津津有味,贺济义骨碌着嘴道:“大司客一年才几百两银子,我还只能做小司客,有什么赚头。”
贺老太太对此话不赞同,道:“你哥在州学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五百两呢,几百两还少?”又转头问贺济礼:“老大,大司客一年几百两辛俸,那小司客呢?”
贺济礼回答道:“小和挣多挣少,全凭本事,做的好,大司客一年分他一两百两也是有的。”
贺老太太开始琢磨贺济义一年一两百是多是少,贺济义自个儿也寻思开了——贺济礼一年的俸禄只有不到五百两,他还是头一回听说,平日里他只看见家中不缺钱,还道贺济礼每年有大进项呢,原来四百多两就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了,他哪里晓得,家中之所以不缺吃喝,全因贺济礼另外还有生意做,不然就靠州学的那点子俸禄,就算养得活这嫡亲几口,也养不活那么些下人。
两母子各想各的,最后的结论都一样,认为小司客这门差事做得,但贺济义有疑虑,小开发中心客多为大司客的家人,他好好的自由身,可不能与别人签卖身契,贺济礼劝他放宽心,只要大司客愿意收他,这些都不是问题,不签卖身契也是行的。
贺老太太和贺济义听到这里,满心欢喜,急切催着贺济礼赶紧去办,贺济礼在催促之下,第二日便开始活动,托人,走关系,送礼,还趁着州学的假期出了两趟门,半个月后,终于把事qíng办妥,在气话一个严姓大司客那里,帮贺济义谋到了一份小司客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