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笑道:“史们做父母的,忙忙碌碌,还不是为了几个儿女,我这回来,就是为了我那庶出的七闺女。”
庶出的七闺女,可不就是孟七小姐孟月?贺济义的两只耳朵噌地就竖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石氏那边挪了一挪。
贺老太太很不爱听见孟月这名字,伸手把贺济义拉到身侧,冲石氏道:“你们家七小姐,可与我们家不相gān的。”
“怎么不相gān?”石氏一挑眉,突然生起气来,“你家二少爷偷了我家月娘的香囊,还闹得满城皆知,坏了她的名声,这叫不相gān?”
香囊的事,贺老太太从来不知qíng,不过偷孟月的香囊,还真像是贺济义能做出的事qíng,这让她不敢就接石氏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旁边的贺济义。
贺济义被冤枉,委屈得讲话都结巴了,磕磕绊绊辩解道:“谁,谁说是我偷的,明明是七,七小姐自己送给我的。”
石氏怒道:“二少爷,你偷了我家月娘的香囊不承认也就罢了,现下还诬赖于她,这不是bī她去跳河吗?”
送了香囊就要跳河?贺济义愣住了,他想了想好像是听人讲过,大户人家的女子甚是在意闺誉,若私下授受坏了名声,但凡有些骨气的,就会去跳河——他也不想想,真有骨气的女子,又怎会私下授受?石氏这样讲,分明是在试探他是否还在意孟月呢。
贺济义心有执念,一下子就中了石氏的圈套,替孟月着想起来,挺起胸脯大声道:“没错,香囊就是我偷的,如何?”
贺老太太惊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石氏则如释重负,今日之行,多少有些成果了,那几个盒子的礼,可不便宜呢。
贺济义瞧了瞧石氏的脸色,不像是盛怒的模样,禁不住就大着胆子道:“其实孟老爷当初答应过我,要把七小姐许配给我的,后来是他反悔,才不了了之,还使人打了我一顿。”
这事儿石氏也听说过,不过孟兆均当时一口咬定许配的事是贺济义胡说八道,不许她提起,以免坏了他的声誉,现在想来,或许还真有其事,不然,若不是孟兆均失信在先,又何来坏了声誉一说?
石氏迅速转着心思,决定不论真假,都顺着贺济义说,说不定这样,事qíng办的还顺利些,她这般想着,就换了惊讶的表qíng出来,道:“哎呀,还有这事儿?一定是我们老爷当初匆忙上任,忘了与我讲了。”说完又笑了:“这是天大的喜事,老爷不在,还有我呢,我这个做嫡母的,一样能为月娘cao办婚事。”
贺济义喜上眉梢,也不问问孟家为保突然就转变了主意,愿意把孟月许配给她,只顾着乐呵,嘴咧到了耳朵根。
贺老太太见他们一来一回的,似乎都把贺济久的终身大事给敲定了,不由得怒火攻心,一使劲,刚换上的一只茶盏又飞向了青砖地,跌了个粉碎。
石氏同贺济义都被吓了一跳,齐齐看向贺老太太,贺老太太面向石氏大怒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你同我儿子,跟私定终身没什么区别。”
“嗨哟,老太太,别生气,我这不是同您商量来了吗?”石氏丝毫没被贺老太太的怒气吓着,笑着回道。
贺老太太仍旧很生气,指着门外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家七小姐决计进不了我贺家的门,你给我滚出去。”
石氏见她把“滚”字都骂了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就只朝贺济义那边瞟,却发现贺济义一眨眼的功夫,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她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道了声“改日再来看老太太”扶着丫头的手出去了。
贺济义却是在半道上等她,躲在垂花门耳房里头,朝着石氏招手。石氏往四周瞧了瞧,叫跟来的两个丫头在外面望风,自己提着裙子进了垂花门,抱怨道:“二少爷有什么话方才在厅上当着贺老太太不能说,非要躲到这赶时髦来,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贺济义道:“我娘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我哥嫂同样不会答应,我只有在这里偷偷等着石夫人了。”
石夫人笑道:“你倒是个重qíng意的,只是你家老太太讲的也不错,婚姻大事,有父母作主,她不点头,你再愿意也没用。”
贺济义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道:“若石夫人不介意,我可以先让七小姐做个妾,纳妆不必非父母同意的,我作主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