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听了他的提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道:“带谁都行,就是不许带齐姨娘。”
贺济礼奇道:“这是为何?”
贺老太太忿忿地道:“济义为了她,敢翻我的箱笼,敢同我吵架,这若让她跟去了扬州,日日在济义耳边chuī风,只怕就越发要骑到我头上去了。”
贺济礼一心要把最花钱的人给贺济义带去,不肯轻易放弃,便劝道:“丫头哪有妾室照顾的细心仔细,别回头把济义闹病了,再说液济义心里头念着的是孟家七小姐呢,若不把齐姨娘骈分分他的神,他越发放不下了。”
贺老太太突然想起那日石氏到到访的qíng景,提起了警觉,思前想后一番,觉得齐佩之对她的威胁,还是没有孟月来的大,于是勉qiáng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济义把齐姨娘带去罢,明日我把她叫来好生教导教导。”
孟瑶见他们已把事qíng定下了,向贺老太太道:“媳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老太太道:“有什么不能讲的,你说。”
孟瑶道:“大户人家都有规矩,正妻未进门前,不论是通房丫头还是妆室,都得时时服用避子药,不许把孩子生在正妻前头的,齐姨娘既然要跟去扬州,老太太还是派人去趟药铺,事先做些准备的好。”
贺老太太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个规矩,对此很不以为然,道:“多子多孙多福寿,收通房纳妾室,不就是为传宗接代,不许她们生儿子怎么行?再说我们也不是大户人家,咱们是庄户人家,没得那么些臭规矩,既然我许了齐姨娘跟去扬州她就得给我抱个孙子回来。”
孟瑶觉得自己已尽到了提醒的义务,至于贺老太太不听,就不是她能左右的范畴了,因此并不回嘴,只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贺老太太打了个呵欠道:“乏了,你们也去睡罢,明儿我还要教导齐姨娘,吩咐济义,忙着呢。”
孟瑶便同贺济礼退了出来,感叹道:”老太太行事这般不合规矩,将来的济义媳妇,可要吃亏了。”
贺济礼想到贺济义这一去,他能省下不少银子,心qíng十分的好,随口应道:“理他呢,吃不吃亏的,与咱们什么相gān。”
孟瑶扑哧笑道:“你也不管,我这是cao的哪门子心,罢了,去歇息。”
两口子回房歇息,第二日便开始替贺济义打点去扬州的行李,贺老太太则叫来齐佩之她跪着听了半日的训导,又亲自点了归田居的大丫头知茵和门上的小斯林森跟去扬州,忙碌了两日,色色都准备好了,只不见正主贺济义的身影,直到出发这天早上,了才一脸疲惫的现身。
大家都奇怪他的行踪,却无奈时间紧迫,来不及细问了,贺济礼派了辆大车,把行李和从人先送去了船上,又牵来两匹马,要亲自送贺济义去码头,贺济义却不肯,称:“我这么大个人,码头又不远,还能走丢不成,自个儿去就行了。”
贺济礼让他去扬州,就是想锻炼他一把闻言倒有些欣慰,便让人把另一匹马牵走了。贺老太太却放心不下,非要贺济礼送磅,贺济义却不耐烦道:“总说我依赖哥哥长不大,好容易我要成人了拦在头里。”
贺老太太嘀咕着:“我何时讲过这样的话,到底拧不过贺济义,让他独自一人骑马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码头上传来消息,称贺济义已然登船朝扬州去了,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贺济义一走归田居就空了下来,里头剩下的四个丫头,两个二等,两个三等,贺济礼嫌她们空守着个屋子làng费月钱,yù将她们调往别处,贺老太太却不许,称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有事做了。贺济礼听不懂这话,拿去问孟瑶,孟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不肯告诉贺济礼,称就算知道了,也最好装糊涂,因为这不会是一件顺当事。贺济礼越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照着贺老太太的吩咐,先留下归田居的丫头们。
自从贺济义走后,贺老太太就有些茶饭不思,这日她又不想吃午饭,贺济礼两口子正在相劝,却见个小言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禀道:”老太太不好了,孟府的石夫人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贺老太太气道:“他家去年打了济义,我还没同他们算帐呢,今日这又是要来打谁?”说着就推贺济礼:“快去叫人,同他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