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若是老太太真病了,老了,我们两口子一定过去衣不解带地照料。”孟瑶补充道。
贺老太太想了想,道:“乡下还有几亩田,就给济义算了罢。”
贺济礼笑道:“田是小事,只是让给济义,太过麻烦,还是算了罢。”
贺老太太不解道:“怎么麻烦了?再说那是家里的田,本就该平分,哪里来的‘让’字一说?”
贺济礼道:“娘忘xing真大,我们家原先哪来的田,那些地,都是我中举后买的,田契上写的都是我的名字呢。”
贺老太太没了辙,只好拿眼看贺济义,希望他来帮帮腔。贺济义有心开口,却不知拿甚么理由出来才恰当,只得装作没看见。
贺济礼看看贺老太太,又看看贺济礼,问道:“没别的事了?”说完不等他们答话,就朝外吩咐道:“来人,去乡下把村长请来,明日咱们就分家。”
外头伺候的婆子应着去了,第二日一早,便将村长请到了家里来,把家给分了。
贺济义白分三进大宅,心花怒放,不过还没将例外瞧仔细,就忙着找买家去了。贺济礼一看他是个守不住的,连忙指使下人们把第三进院子里的家什细软,赶紧搬到后园子里去,免得被贺济义趁乱摸了去。
孟瑶见贺济礼防贺济义跟防贼似的,不禁好笑,问他道:“既然分了家,要不要把后园子的门封起来?”
“使得。”贺济礼十分肯定地回答,“我现在就去请匠人来家,把前面宅子和后面园子隔断,然后在那边街上重新开门。”他一面说着,一面就朝外走,迫不及待地请匠人去了。
以后总算是要过清静日子了,孟瑶望着后园子高高的围墙,百感jiāo集。很快,贺济礼带了匠人来家,将后面园子的门给封了个严严实实,另在后面街上开了一扇大门,从此与贺济义一家不从一条街上出入。
贺济礼两口子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自然要热闹一番,正好孟里马上就要赴任,于是就在园子里好好摆了几桌,请亲朋好友来吃了几日酒。孟瑶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接连忙了好几天,也不觉得累,直到宾客散去,她还舍不得归房,拉着贺济礼瞧那池中自由自在的鱼儿。
他两口子正在这里其乐融融,傻姑娘却愁眉苦脸地走了来,拣块石子朝水里投。贺济礼怪她坏风景,凶神恶煞地赶她走,孟瑶嗔道:“都是一家人,你凶甚么。”说完又问傻姑娘:“怎么,可是分给你的赏jú院不甚如意?”
傻姑娘摇了摇头,道:“赏jú院很好,但我不想住那里。”
孟瑶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妮子想要同他们住一间院子?但傻姑娘却接着道:“要是我能住到店里去,那该多好。”
店里?哪个店里?孟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傻姑娘指的是二妮的店,自从上回二妮相托,她就一直照管着。
这些日子以来,孟瑶忙完了箱笼又忙分家,着实没有怎么理会傻姑娘,此时听她这样说,不免有些愧疚,便道:“你想去住就去罢,赏jú院我还是给你留着。”
不料傻姑娘却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我想去就能去了,我也不过白说说罢了。”
孟瑶奇道:“这是为何?”
傻姑娘道:“先前咱们是一家人,我帮二少夫人管店,没得甚么,但如今咱们已然分了家了,再cha手她店里的事务,可就说不过去了。”
孟瑶哑然失笑:“就算同她合伙做生意,也断没有因为分家就要拆伙的,何况你只是替她做工,她开你的工钱,你帮她管店,同分家有甚么关系?”
傻姑娘仔细想了想,觉得有理,就又高兴起来,道:“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说着便站起身来,道:“不行,我出来这半天了,得回店里看看。”
孟瑶却突然想起一事,忙叫住她问道:“先前二少夫人让你帮忙管店,是因为她人在扬州,现如今她已经回来了,怎么还要你管?”
傻姑娘答道:“二少夫人倒是极想亲自管店的,却又怕被二少爷知道,将她的钱拿去败光了,因此不敢露面,只能悄悄地叫我去帮她管着。”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夫妻两个,要相互信任,日子过得才有趣味,这般防着,有甚么意思,还不如和离算了。”
理是这个理,但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孟瑶忙责备她道:“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此话休要再讲,不然若是传到老太太耳里,指不定怎么把你叫过去责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