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道:“且不说她是自己不愿出来,就算你把她带出来,又能如何?”
贺济礼明白孟瑶的意思,若魏姑娘当真是被贺济义破了身子,就算把她给救出来,也没有更好的出路了。这可真是进退维谷,贺济礼望天长叹,恨不得冲去向贺济义问个究竟,再把他千刀万剐。
二妮见他两口子左右为难,却笑了,道:“我看这事儿虽然砸了,但也没表哥表嫂想得那样糟。”
贺济礼与孟瑶齐声问道:“你有办法?”
二妮指了指自己,道:“你们看看我就知道了。”
贺济礼不明白她的意思,孟瑶却听懂了:“你是说,就让魏姑娘嫁给贺济义,然后再同他和离?”
二妮点了点头,道:“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但总比同他过一辈子的qiáng。”
贺济礼烦道:“这哪叫甚么办法,且不说和离也得贺济义一纸休书,他不同意,魏姑娘一样没辙,再说魏姑娘既然肯嫁,未必就愿意和离,我们外人能bī着她?”
三人想了又想,还是没有甚么万全的办法,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城里,贺济礼两口子回家,二妮回店里。
转眼到了月中,贺济义那里送来了喜帖,夫妻俩还是无计可施,只能准备眼睁睁看着魏姑娘嫁给贺济义。婚礼当天,两人磨蹭了半天,还是不得不踏上了去城郊的轿子——贺济义把拜堂成亲的地点,设在了李小姐的住处。
还是那座两进大宅,门口挂着红灯笼,扯着彩纸,里外奴仆都换上了新衣裳,个个脸上喜气洋洋,这让贺济礼夫妻俩又生疑惑,难道魏姑娘是真心想嫁给贺济义?
容不得他们细想,贺济义已迎了出来,怪他们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这堂都已经拜完了。”
孟瑶突然想去再问一问李小姐的心思,便道:“我来迟了,是嫂子的不是,且让我去dòng房见一见新娘子,重重给份见面礼,当作赔不是罢。”
贺济义一听有见面礼,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好,嫂子能来就是我的福气,哪有甚么不是要赔。”
先前问贺济义新娘是谁,他瞒得紧,如今却任由孟瑶去看,想来是觉得堂已拜,礼已成,不怕了。
孟瑶由个小丫头引着,来到dòng房,这里亦是布置得十分喜气,红桌布红被褥,窗台上还点着两只红蜡烛。新娘子坐在chuáng前,蒙着盖头,孟瑶走上前去,唤了声“李小姐”,笑道:“如今得叫弟妹了。”
李小姐今日却十分扭捏,只冲她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孟瑶当她是头一回做新娘,害羞,便在dòng房内打赏了一圈银子,让喜娘等人都退出门外暂侯,再向李小姐道:“弟妹,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你跟嫂子说说心里话,嫁给济义,你是心甘qíng愿的,还是被他bī迫的?”
李小姐低着头,不作声。
孟瑶又道:“你若是被他bī迫的,只要你开口,我与你大哥自当鼎力相助,怎么也要将你解救出来……”
她话还没讲完,一小丫头匆匆推门进来,道:“大少夫人,二少爷要到了。”
外头宾客还没散罢,贺济义这就要入dòng房了?他怎么这般猴急,孟瑶微微皱眉,只得退了出来。
孟瑶心想,人家都要入dòng房了,她还待在这里作甚么,于是到外面找到贺济礼,同他讲要回家。贺济礼以为是魏姑娘出了甚么事,忙问:“酒席还未散,怎么就要走?是不是……”
孟瑶知道他要问甚么,摇头道:“魏姑娘好着呢,只是无论我问甚么,她都不肯作声。”又道:“你那兄弟都进dòng房去了,咱们还待在这里作甚,赶紧回去罢。魏姑娘自己不愿出牢笼,我们俩在这里gān着急也没用。”
贺济礼朝前面人堆里一指,奇怪道:“济义不是就在那里,正陪客吃酒呢,甚么时候去dòng房了?”
孟瑶顺着他所指朝前一看,果真是贺济义,正捧着酒杯,喝得不亦乐乎,她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当,只不知那小丫头把她支开,是何用意。她这会儿已知自己受骗,若不回去看看,如何甘心,于是又匆匆回到dòng房,但房门却已经关了,一名婆子守在门口,道:“我们少夫人有些疲惫,正歇息呢,夫人改日再来罢。”
这叫甚么话,哪有新娘子还在dòng房等新郎时就睡觉的,孟瑶道:“就算她歇息,大嫂来了,总该起来招待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