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济义被他这两耳光外加一脚给打懵了,怔怔地道:“我可是给了一千五百两的聘礼的,叫她把我的钱还来,我才不计较她没得嫁妆的事。”
贺济礼看了李氏一眼,道:“你这是娶亲,又不是买卖,哪有给了聘礼,就非要嫁妆的?”他凑近贺济义的耳朵,小声道:“有本事你自己找你新媳妇要去,不然又惹来一顿打,别怪兄长我救不得你。”
贺济义闻言一个激灵,不由自主朝李氏看去,正好瞧见李氏在搓手掌,顿时吓得不敢再作声。
贺老太太在一旁忍了多时,这时忍不住了,心想李氏太蛮横她惹不起,难道自己的大儿子也不能惹了吗?她双手朝大腿上一拍,哭天抢地起来:“我老婆子好命苦,小儿被媳妇打也就罢了,还要被兄长欺负。”
贺济礼朝几个小厮指了指,道:“我这回又没叫他们带家伙来,老太太哭甚么?”
哭声戛然而止,贺老太太猛地想起,如今自己这大儿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上回带人带家伙把贺济义揍成那样儿,不比今天李氏下手轻。
贺济礼唬住了贺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话也讲得差不多了,便朝孟瑶打眼色,示意来她收尾。孟瑶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赶忙上前,一面挽住李氏的胳膊朝屋里走,一面示意贺济义跟上,亲亲热热地道:“小两口有甚么过不去的,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往后事qíng有商有量,和和气气过日子罢。”
到了屋里,她自知梅手中取过一封红纸包的银子,递与李氏道:“那日去dòng房看你,没来得及给见面礼,今日大嫂给你补上,切莫嫌少。”
贺老太太跟在后面进来,一眼瞧见银子,马上笑开了花,连声道:“不少,不少。”
李氏马上呛她道:“少不少,也是给我的,与你没得gān系。”
贺老太太被这话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贺济义的目光则始终在那封银子上打转,大概是在盘算,怎样才能赔着小意儿,把那银子弄几个来花花。
李氏倒不客气,接过银子朝怀里一塞,冲孟瑶福了一福,道:“谢过大嫂,有空常来坐坐。”
孟瑶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略坐了坐便与贺济礼起身告辞。李氏送了他们几步,扶着门框道:“我家这男人不争气,灶上还是冷的,就不留哥嫂吃饭了,且等我收拾他几天再来。”
贺济礼夫妻答应了几句,qiáng撑着出得门来,走到院外树后就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都道:“这回济义有人收拾了,咱们可就省心了,该再多包几两银子谢她的。”
两人笑着回到家中,贺济礼却又开始叹气,道:“不知魏姑娘得知我今日的表现,会不会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
孟瑶笑道:“你也够冤枉的,自京城回来后,同魏姑娘面都还没见着,就先被她恨上了。”
贺济礼一捶桌子,恨道:“都怪济义那不争气的,生生坏了我的名声,往后咱们同他走远些,无事莫要来往。”
孟瑶心想,谁愿同他来往,哪回不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她见贺济礼还是心事重重,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只要李氏将方才的qíng景传到魏姑娘那里,肯定会打消她对你的误会。你想想,满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同二房不和,只要魏姑娘肯费些心思,一打听便知。”
孟瑶没有料错,没过几天,魏姑娘就派人上门来了,请他们夫妻上她那里一聚。
贺济礼惊喜之余,又有些奇怪:“既然魏姑娘已弄清了事qíng真相,为何不直接带着行李过来?”
孟瑶猜测:“或许她还是有疑虑,今日请我们过去,也并非真冰释前嫌,而是想当面证实一番。”
贺济礼连称有理,进屋另换了身gān净直裰,又让孟瑶重新梳妆打扮过,两口子装扮得正正式式,抱了小囡囡,带着满满一箱子礼物,随着魏姑娘派来的人上她住所那里去。
魏姑娘这回在城南极繁华的一条马路上面街而居,前后两带楼房,前面一栋把给小厮们住,后面一栋她带着丫鬟们住。
贺济礼夫妻抱着小囡囡,随着个小丫头走到后面楼房厅里坐定,魏姑娘自帘后出来,同他们相互见礼,又命人端上茶水来。
贺济礼日夜想着同魏姑娘相认,此时真见了面,却又不知讲甚么好,还是孟瑶寻了话来讲,道:“魏姑娘好眼光,这房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