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意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说完,抢白道:“我不想听你解释,滚。”
“我……”沈灏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池沿,盯着玉卿意的背脊,双拳紧握,最终喏喏说道:“今日冒犯了,很抱歉,在下……告辞。”
玉卿意等到仓促的脚步声消失,紧绷防备的后背这才松弛下来,她徐徐回头,只看见一抹浅白衣角掠过院门,转瞬即逝。
这个沈灏……
玉卿意摇摇头,此刻也没了独享温泉的心思,起来穿好衣裳便径直回房,倒头即睡。
而站在暖馨苑门外的沈灏却停下脚步,摊开自己的手掌,只见掌心里躺着一枚龙眼大小的莲型玉扣。他盯着玉扣看了许久,直到冷风chuī过,沾水衣衫快要结冰,他才五指一收捏紧玉扣,扬长而去。
幽夜寂寂,玉卿意深眠熟睡,却被梦靥缠绕。从她的额角滚落豆大的汗珠,发丝粘腻在了鬓角,她嘴唇一张一合,喃喃说着什么。
“不要……不要……对不起……”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房中,摸到chuáng边坐下,看见玉卿意这番惊恐的模样,他在chuáng的外侧躺下,身躯覆过去抱住她,反手揽住她的背脊,哄婴孩儿似得轻轻拍打着。
“别怕,别怕……”
玉卿意渐渐安稳下来,缩在这人怀里,甚至还拱了拱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不一会儿便发出了规律绵长的呼吸声。
黑暗之中,这人微微叹息。
“对不起……你对不起谁呢?是我还是……他?”
好长一段日子没有睡得这么好了,温暖酣畅。清晨喜鹊在窗外叫喳喳,吵醒了梦中人儿,玉卿意极不qíng愿地睁开眼来,一片淡粉柔光入目。
“嗯……”
她慵懒地在被窝里伸了伸胳膊,然后抱住被角蹭了蹭脸颊,流露出难见的小女儿神态,有些娇憨可爱。
“咳咳……”
房里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咳嗽声,好似喝水被呛到,咳得猛烈,其中又夹杂了低低的笑声。
玉卿意一惊,几乎是跳着坐起来朝边上望去,冷声喝道:“谁?!”
一缕晨光照在悠闲喝茶的男子脸上,他嘴角轻轻扬起,似笑非笑:“卿卿,你爱睡懒觉的习惯可是一点都没改。”
又是晏知。
玉卿意僵硬的后背松了些许,她没好气地说道:“谁准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晏知站起身,不过却没有往外走,反而是慢悠悠踱步到chuáng前,毫不客气地在chuáng沿坐下。
他玩味地看着玉卿意,凤目微眯:“做戏做全套,你大半夜的跑了,留我独守空房,真是狠心呢……所以我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玉卿意躺在chuáng上一手支头,露出莹白皓腕,冷冷地看着晏知:“晏公子,既然你也知晓昨晚不过是做戏一场,何必如此认真?露水qíng缘而已,大家好聚好散。”
“哦?是吗?原来我和你,只是露水夫妻呀……”晏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玉卿意的脸颊,玉卿意身体顿时僵直了几分,但却没有妄动,因为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诡异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中又是如何盘算。
两年过去,若是现在和晏知比谁更能沉得住气,她不一定会输。
眼看晏知的手指滑过玉卿意的脸颊,掠过脖颈,然后指头勾开被角,一寸一寸地抚摸下去。
斑驳红痕点紫,看着自己留下的爱痕,晏知的眼里盛满笑意,显得十分餍足。
“卿卿,你……”
突然,玉卿意肩头一团发青的印痕突兀跃入眼帘,晏知凤眸一凛,迸she几分寒意,冷声质问:“谁弄的?!”
玉卿意眼睛瞟过肩头,看到昨晚沈灏把自己从水里提出来的时候在肩膀处留下的指印。她的皮肤有异常人,虽然白嫩光滑,可是极易留下印痕,就算是轻轻掐一下,污淤也能三日不散。
晏知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最喜欢在玉卿意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同时以他这般jīng明的人,自己做过什么碰过什么更是了然于心,如今看着这处不属于自己的掌印,有此疑问也在qíng理之中。
玉卿意神qíng淡漠地推开他的手,拉上衣领:“和你有什么关系?”说罢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chuáng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