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罗锅前儿又不知道从哪带回个女人来,本来吧,赵罗锅已经能够做到像是以前一样开着大门过日子了,可是这个女人过来之后,赵罗锅的家门每天又是关的死紧。
四丫不在家。李燕估摸着四丫定是又去那边胡同后面买豆腐去了。赵罗锅家旁边就是一个胡同。二三十米的样子,大约有一米宽,平常走走还可以,若是担了担子,恐怕就过不去。有这个胡同,平常要是去别的地就方便多了。
现在是初冬,由于李燕所处的地方是南方,所以还不太冷。这个时候是一年四季最舒服的时候了,村里的人都喜欢搬出个小凳子坐,女人们总喜欢聚在一起,说这家的闺女嫁给谁了,说那家的媳妇怎么怎么不中婆婆的意了。
因着李燕不gān活,所以也有不少婆娘找李燕唠话,大都是有了好几个孩子的,见李燕怀着孕,倒都是挺照顾的,七嘴八舌的跟李燕说该注意什么,李燕虽跟这些婆娘不熟,但也知道她们是好意,倒是乐得听她们说话。
李燕上辈子是首都的孩子,后来在魔都上的大学,一口普通话说得是倍儿好,这辈子说话也是习惯了说普通话。这的人说话就与现代很是不同,音调有点像是河北那边的,李燕初到这里时,很是不适应。后来她想着入乡随俗来着,结果是咋也说不出来这边的语调。倒是经常被李氏笑骂,说她一股子怪调!
李燕没辙,她也想改,可是哪是那么好改的啊,最后改的不伦不类的,她自己听着就更别扭了。
“燕子,这么早就出来坐着了?四丫起了?洪波起了?屋里的事都忙活完了?”一个嗓门挺大的女人离得李燕老远就开始喊话,震得一gān乡亲都低头偷偷的笑起来。
李燕瞄了瞄杜鹃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肚子,又瞅了两眼她怀里的木盆,微微点头,含糊道,“嗯,没事出来坐坐。”
杜鹃的表qíng夸张极了,对着李燕露出一脸厌色,捏着一股极其地道的腔调,指着李燕,“哎,要不是知道你从小在隔壁村长大的,我咋也不会相信你是这的人……你说说你,这说话咋是这种调调?让我听着直打寒颤。”说着,还搓了搓手臂,好像真是打了个寒颤似的。
李燕把裙子掀起了一个角,搓了搓小腿底部,也不只是咋的,这阵子小腿的皮肤总是像电击似的,一抽一抽的疼。
杜鹃头发上粘着一块棉花,白花花的,李燕瞅了两眼,也没出声。她心里可是知道,这杜鹃就是个没事找事的xing子,她不愿意和她多计较。听说她家那位总喜欢打她,即使是怀孕了,也是三两两头的打,所以李燕也可怜她,不和她多计较。
也是奇了怪了,杜鹃平时也不咋和别人说话,可是就是喜欢跟李岩说话,每次见着李燕,不管她手里忙着啥,都会停下来说几句才行。
李燕自动把这一点反常的现象归于她们生理上的相似xing——都是快生的准妈妈。
杜鹃说到她的语调,李燕也不在意,毕竟这已经不是杜鹃第一次说了。洪波曾经夸过她,说她这动静软绵绵的,不像别人说话声那么硬,他听着喜欢,李燕也就不把这当回事了。
杜鹃探头看了看李燕的动作,撇撇嘴,“你这是gān啥呢?咋这么不讲究?挠痒痒应该回屋里,这要是被人看着……咋整?”
李燕慢吞吞的把手抽出来,看了眼自己及地的裙子,“我这裙子这么长,而且附近也没人,没事。”
杜鹃夸张的捂住耳朵,“你这动静!真是!不爱听你说话!这村里怀着孕的,就数你最懒了,整天啥也不gān!院子也不打扫!jī也不喂!饭也不做!得了,懒得说你,我回去了。”
杜鹃说完,扭着腰就走了。李燕在后面无所谓的摇摇头。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习惯了。
四丫端着一大碗回来了,里面是满满的豆花,“姐,你在外面坐着,我给你拌点豆花吃,一会就好。”
李燕点点头,小葱拌豆花,不错。
农村里,孩子最多。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孩子。李燕所在的村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从村头道村尾可是要走不少时间。小孩子都像是长了飞毛腿一样,来回的跑着,好像一点也不觉着累。
李燕不过才十六岁而已,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老了。不过确实,两辈子加一起,也是近四十了,身子不老,心理却也是不再年轻。
“嫂子!你快回屋去吧!我看大娘气势冲冲的往你家来呢!”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子急匆匆的跑来,见着李燕之后手脚并用的比划,“我看模样可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