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一抽,云七夜缓步走向男子,低声yīn狠道:“再敢说这么恶心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不怒反笑,赫连雪一脸诡诈,“看来你更讨厌我了,嘿嘿、嘿……” 身形翩然一扭,迅速躲过云七夜挥上来的掌,笑声不减,“嘿嘿…嘿嘿!”
三个时辰的路程,云七夜躺在车里补眠,赫连雪驾车,一路向南行去。
待到了向城,两人不急着去军营,索xing找了一家客栈歇息,一直等到夜幕降临。
缓步走在军营间的小道上,云七夜和赫连雪全然士兵的打扮,面容皆改。数不清的营帐,也不知道她爹被关在哪里。而且宁止一定早有防备,不可能轻易叫她救走人。
一瞬,那样的想法浮现心头,分明是来自投罗网,甚至没有抱全身以退的希望。呵,既是如此,那还伪装什么?不若直接去见宁止好了。
“你还是回客栈等我吧。”轻声冲赫连雪道了一声,云七夜率先脱离了巡查的士兵队列,扭头朝宁止的营帐而去。该面对的总的面对,一味逃避,徒增余生不安。
“喂,你一个人去哪里?”快步跟上她,赫连雪好奇道,“莫非你知道你爹在哪里了?”
摇头,云七夜道:“去见宁止。”
四个字,太过刺耳口猛的伸手扣住云七夜的手腕,赫连雪周身的庆气再也掩不住,“不准去。”
扭头看着他。云七夜隐隐有些怒意。“你说什么混话?快放开我,要是被人看见了,你还想不想出营?”
无谓至极,赫连雪牢牢钳制着云七夜的手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他会杀了你。”
“若真是那样,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语毕,云七夜竟是笑了起来。
生既不幸,绝qíng断恨。不能相守,只能离别。孤身远引,到死不见。
说好不再被谁拖累,说好要做个无心之人,说好再也不会见他们,说好要一个人去逍遥……可是万般心念,怎也抵不过一个“qíng”字。
—— 最后一次。
她对自己说,只要把爹救出来,就当是还了他的养育。往后,她是生是死,恩怨两清。
“赫连雪,若你想成为我的仇人的话,你可以不放手。那终我一生,我都无法原谅你。你确定,你想要我恨你一辈子吗?”
他不想。望着咫尺的云七夜,赫连雪终是慢慢松开了五指,却又在下一瞬猛的将她拽扯到了身后,周身的杀意一触即发!
从他们出了赫连家的大门,一直到进了军营,全然被人掌握。
一身素衣斗篷当风而立,面色淡漠的男子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许久不见,一样的苍白骄傲,一样的妖冶高贵,一样的望不见眸里的深邃。
伤心桥下chūn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人间别久不成悲。他看着她,淡漠开口,“你总算肯回来了。”
站在赫连雪身后,云七夜面上没有任何表qíng,她甚至不知道宁止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多日不见,那一瞬,她看着他,疏远得若远在天际的明月。“殿下,敢问我爹现在何处?”
不急着回答,宁止看着她,“我听秦宜说,沧澜尊主武功繁杂,一手银线更是使得诡异,纵观天下,独一无二。云七夜,敢问你手上那独一无二的银线现在何处?”
那根银线,早已经被她丢弃在崖壁上了。手指一紧,云七夜咬牙,一句为自己瓣解的话也不说。
“九殿下,是在审问犯人么?”蓦地,赫连雪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那么,在审问她之前,劳烦您将云老爷jiāo出来,我们也好合作。”
“我们?… ”闻声一笑,宁止转头看着赫连雪,眸光渐进yīn冷,隐隐带着股郁气,“赫连少主,你以何身份说这两个字?”
以何?
冷笑,赫连雪一字一顿,“以我和她两年的jiāoqíng,以我对她的了解和欣赏,本少主足够有资格说。”
两年,了解,欣赏,资格……万般,却也不敌一句,“赫连少主,劳烦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阻拦我的目光,你挡住我的妻子了。”
一愣,赫连雪死死的瞪着宁止,拳头握紧,新仇旧恨,有些把持不住了!
火上浇油,宁止笑的戏谑,“赫连少主,请自重,控制一下你的qíng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