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凛,宁止不由紧了紧灯身,无意识重复着她的宿命,“…… 虽死不悔。”扭头,他看向几名术士,“这灯做何之用?”
“有可能是长明灯,一般用来照亮墓xué,通向往生。”说着,术士指了指灯身上的文字,“这些字则是这盏灯主人的生前大概,看样子是个有qíng之人。”
“有qíng?”拧眉,宁止良久后一字一顿,“沧澜教,可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不知该怎么回答,术士半响回不上话来。
“九州幽冥……以我血躯,奉为牺牲…永堕于此…虽死不悔。”念说着那些文字,男子纤长的手指缓缓滑过灯座上的蒲公英,暖色的焰火在他的眼底聚集,只觉心头一震—— 永堕于此!
一刹,他瞪大了眼睛望向圣湖,“给我挖开圣湖!”
一震,所有的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男子,不确定地问,“挖?……可是那些血蛭。”
神色坚定,宁止毫无转困道,“从上面调人下来,先抽gān湖里的水,将那些血蛭一并抽走,而后掘地三尺,挖!”
—— 挖!
——他要看看下面是什么!
此后足有两个月,千人轮番上阵才总算将圣湖里的水抽gān,徒留湖底的彼岸花。其间,又有数千jīng英从苍流赶来,填补空缺。趁当,他们亦是去过地宫的其它地方,庆幸再没有人遭遇不幸,可却毫无收获,根本没有任何人烟迹象。
—— 他最后的希望了。
足有数百米之深的圣湖gān涸,那些彼岸花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生气,皆是无力地弯折了身子,花瓣黯沉枯萎,几乎是要死去了。
看着,yīn若熏只觉眼睛刺痛,旋即不耐道,“这花不祥,颜色更是刺眼,gān脆全铲了得了!”
闻言,赫连雪点头,“每次看到这些花,我也会不舒服得狠。”
“那还说什么?”笑了笑,yīn若熏伸手指了指数里的妖红,高喝,“把这些死人花都给我铲了,然后咱们开始挖!”
“是!”话音落下,数百人振奋地铲挖着遍地的妖红,但见花根脱土,花身上那些看不见的咒符亦被扔摔到了一旁,再无镇压恶灵之力!
—— 自由!
—— 可以出去了!
地下幽冥,数以万计的恶灵倏地放弃了石棺中的尸体,而后迅速凝聚成了一个整体,凭借着可怖的力量飞跃至地表,叫嚣着冲撞结界,引得地面刹那震dàng!
—— 怎么回事?
不明所以,众人惊慌失措地稳固着身形,不期然数十里的花丛中突然起了一阵狂风,chuī得他们的身形踉跄,彼岸花四分五裂!慌得背身挡风,他们不刻后蓦地听到一声巨响,宛若爆炸,土石沙砾翻飞上空!
从结界中冲撞出来,凝聚成一个整体的恶灵兴奋得几yù发狂,随之而来的便是嗜血的yù望,它有多久没吃过血ròu了?!
“哈哈!!——”
“出来了,出来了!!——”
“你们都得死,死!”
循声,众人惊骇地看着足有一座房子那般大的妖shòu,通体黑色,模样说人不是人,说蛛不是蟒,身上还有好些红色的光芒浮动,仿如粼粼的鬼火,将人引向不归的地狱深处!
“天,是恶灵!它们凝聚到一起了!”惊恐地喊叫出声,几名术士的腿脚竟是有些发软,手中的法器震颤!
—— 一只恶灵便已难敌,何况上万只恶灵凝成的鬼怪?
讥消地看着眼前的数百人,恶灵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嗜血的咯咯,而后闪电般朝众人奔去,触手所及尽是撕裂的血ròu!
“好饿,好饿,还要吃,还要吃啊!——”数以万计的恶灵叫嚣,巨大的整体越发的狂躁,几乎是发了疯似的撕扯着跟前的人,而后大口塞进嘴里,吞吃入腹!
“还要吃,还要吃,吃完你们,就下山去吃!”轰隆隆的吼声回dàng,巨大的恶灵愈发亢奋地抓扯着逃跑的人,而后蓦觉胸口一痛,迫的他停下了动作。
低头,它双眼血红地胸前的大dòng,竟是被人she了数十箭,谁?恼怒地咆哮,它扭头巡视,但见远处的湖岸上赫然有一行人拿着光箭直对着它。
眼里尽是不屑,它诡异地冷笑,光箭只能对付沧澜教众,可对付不了没有形体的恶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