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_作者:芝麻酥(5)

2017-04-12 芝麻酥

  转身漫步出门,月下风起,淡淡的香薰中。男子青丝微拂,他拢了拢有些单薄的轻衣,身形在月色下缥缈虚幻。那一刻,红尘俗世忽然间就悠远了。

  三分傲然,二分落寞。

  五分萧瑟,七分淡漠地睥睨这红尘。

  这样美丽的男子,好似从尘埃里开出的花。

  沧流,九殿宁止。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风姿,天质自然。

  “咳——咳——”

  蓦地又是一阵咳,心口一阵急剧的抽缩,疼得宁止几乎背过气去。十指一紧,却还是来不及。

  “噗——”

  郁积在胸口的血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那些殷红的液体顺着他俊削的下巴慢慢沾染了衣领,衬得他的面颊苍白如雪。

  “咳——”又是几声咳,他的瞳因为剧痛有些涣散。慢慢的蹲坐在廊道上,背靠墙壁。待那阵剧烈的喘息过后,他努力平息着起伏的呼吸,伸手将唇角的粘热擦去,而后定定的望着脚下的白绒地毯,已经被他咳上了数朵刺眼的血花。

  眼睑下垂,男子纤长的睫毛在深邃的眼下形成一扇yīn影,悲戚的神色,在他眸底漾起。

  ——废人。

  唇一扯,他竟是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那笑冷冷的在他唇角聚敛,成了一朵既妖艳又残酷的花。

  待到秦宜回府,但见宁止很是慵懒的倚在花厅的榻上,苍白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着单薄剔透的质感,宛如一个清澈的少年。完美得纤尘不染的白袍下,狐裘蜿蜒的落在玉石地板上。倚着榻椅,他漫不经心的挑弄着一旁的兰花。那双手,根根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即便久病,任何人却也不敢怀疑它所蕴含的力量。

  宁止,天生的将才。百万雄师,他一句话,灰飞烟灭。

  “秦宜见过殿下。”

  抬眼,宁止望着一身黑衣劲装的男人,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俊颜妖诡:“如何?”

  “回殿下,云家七小姐背景单纯,生xing懦弱,常年久居闺房,几乎足不出户。爱好简单,无外乎养些花糙,看书作画。”花钱买通了云府的下人,云七夜的xing格几乎和世人所知的不差一二。这样的云七夜,便是先帝指认的九孙媳。

  先帝在位之时,云家的生意正是登峰造极之时,四国海外,番邦异族皆有来往,可谓富可敌国。

  功高盖主,先帝恐其生异心,妄以联姻牵制。可惜双方的子辈年龄差距过大,便挑了孙辈。恰好挑到了年岁差了两载的他和云七夜。眼看云七夜已到及笄之龄,婚嫁便是迟早的事。

  只可惜,他自九岁开始便一直久病,病弱多恙。若不是早已指腹为婚,他不知谁家可以不顾忌到将女儿嫁给他这个将死之人。

  思及此,宁止俊削无俦的面容立时yīn沉。娶妻,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同寝同食,那样的人生,一定乏味,僵硬,还且厌烦至极。总之,他绝对不会喜欢便是。

  可是,却也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

  “殿下……?”跪在地上,半响不见宁止发话,抬首便见他望着那一盆幽兰出神,秦宜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回神,宁止望着秦宜掩嘴轻咳了几声后,轻道:“若是云七夜嫌命太长的话,我不会拦她。到时候,喜事丧事一起办就是了。当晚,我就活埋了她。”说到最后一句,竟是带了几分戏谑似的认真,听得秦宜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

  “时候不早,你下去。”

  “是。”起身,秦宜面色复杂的看着榻上的人,终是转身离去。

  身后,宁止无所谓一笑,轻道两字。

  ——“好恨。”——

  恨被左右的命运和婚姻,更恨这具病弱的身躯。

  ——吾儿,下月十三,朕为汝举婚,迎娶云家七女。

  003 jī爪

  翌日,吃罢早饭,突来的圣旨便将云德庸宣进了宫里。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整个帝都都沸腾了。茶馆酒肆,jì院场馆,无不议论,无外乎宁止和云七夜的婚事。更甚者,赌坊里已经开始下注,买他们何时成亲。

  云家七女,六个皆已出嫁。夫家在帝都的云三月和云五星立时借省亲之名回了云府,直直奔进了云七夜的闺房。

  一改往日风流,云七夜一身规矩的女装发髻,低头坐在两个姐姐的跟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着实入了两个姐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