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云七夜不明,“责罚?”
“听闻师父将要和九殿下完婚,徒儿特地从北齐赶回,带师父走。”
闻言,云七夜望着他手里的银鞭,慢慢垂下眼。夜风chuī来,她火红的衣色几乎被夜色淹没。“原来,这事都传到北齐去了?那他们……岂不是都知道了?”
“是。”
“哦。”意味深长的点头,云七夜伸手将男子头上的那只jī爪摘下,而后蹲身与之平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能多收一份礼钱?”
拿着鞭子的手一震,凤起沉默了半响道:“师父,你老毛病又犯了吧?”如果说贪生怕死,爱财如命算是毛病的话。
“诶嘿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七夜道:“我生xing胆怯,承不住这世俗的险恶。没想到嫁个人还这么有难度,到时候的日子定是不好过。”说着,一声叹息溢出口,她随手拿过凤起的鞭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逃婚万万使不得,要是被抓回来,那我可就没命了。所以,只有嫁了。待为师嫁人后,你一定要暗中保住我的命,务必身先士卒,有刀砍来,你挡在我面前便是。有人暗算,你就替我挡了。”越说越沉重,云七夜不住叹息,顿觉自己身世凄苦。毕竟吧,她不是九命怪猫,得小心保住她的命才行。
闻言,凤起恭谨道,“师父放心,凤起对师父的忠贞之心日月可鉴!定当是万死不辞!”
“嗯。”点头,云七夜重重吸了一口chūn夜的凉气,颇为欣慰的看了一眼凤起,果然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啊。“今日为师对你所说的话,回去记得默念几遍,牢记于心。”
“谨遵师父教诲。”面具下,墨色的瞳微漾,顿了顿,道:“师父,光明堂的事qíng要如何处理?”
“灭了便是。”说得轻松,云七夜眼珠一转,“借口嘛,就说他们教主调戏流凰公子之妹。”
一愣,凤起道:“光明堂堂主今年八十七岁。”
“哼。”鄙夷的冷嗤一声,云七夜说的有理,“都八十七岁了还调戏姑娘!此等败类,怎能留他?”若是不灭,还不知光明堂要打着行善的旗号,偷拐多少妇人少女!
“是。”点头,“那左护法一事?”
“废了他的武功,jiāo给右护法,他自会出手清理门户。”
借刀杀人,凤起挑眉,却不想竟是要借右护法之手。心下,不由对云七夜的手段感慨良久。
侧耳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云七夜微微一笑,转头将银鞭扔还给凤起,而后又颤抖着两条腿向梯子那边移去。“时候不早,你回去吧,记得睡前也默念几遍为师的教诲。”
“恭送师父。”亦是听到那响动,凤起立身一拜,几个连身翻跃,宛若展翅之凤般,瞬间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梯子上,云七夜小心的移着,不忘看看偌大的月亮嘶喊,宁止,宁止,害我不浅啊!
着地后,她理了理仪容,不刻便听见了一阵哭天喊地——但见她爹焦急的奔进了院子,望着她凄厉的吼:“七夜!嫁人!!!”
004 出嫁
微怔,云七夜立时呆站在yīn影处,半响没有说话。
嫁……
人……
两个字,分开来她都听得懂,只不过合起来很晦涩。她何尝不知,有些事,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何谓天子?一根汗毛都比她十个云七夜金贵。
所以天子下旨,不得不嫁。
只是那个病秧子,宁止啊!
半响,云七夜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扬起四十五度的脸,哀道:“上飨!吾命休矣!”休在下月十三。
那一晚,她躺在chuáng上,从辗转,到反侧,最后到平静。
第二日,她和宁止的婚期,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沧流。一个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一个是首富的幺女,两人的结合很快成了沧流各阶层茶余饭后的话料。
一大早,给云七夜梳着头,桂圆犹豫了半响,嗫嚅道:“七少,地下钱庄偷偷开了个赌局。”
即为地下,又是偷偷,自然不会赌什么正经的东西。嗤笑一声,云七夜漫不经心问了一声:“赌什么?”
“赌……赌你何时做寡妇。”
“呵。”那就是赌宁止何时死咯,一笑,云七夜没了梳头的心思,转而斜靠到梳妆台上,眯眼问:“赔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