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闲适的走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水,微饮了一口,重复道:“放过你们?”慢慢地将一杯茶水喝光,这才抬头,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我没有想过要放过你们。”
董慕勋放开了她的手,一把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怒道:“你还是不是人?就算你不放过我,你总得把她给放了!”门口站着的士兵看到此qíng况,三三两两地已经冲了进来,用枪指着董慕勋道:“快放开参谋长!”
靖琪忙拉着他的衣服,急道:“董大哥,不要这个样子。你快放开他。”现在在他的势力范围,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他这么跟他闹,沾不了半点好处的。
董慕勋冷声道:“你若不肯放过我们。你就等着北方军队压境,两军jiāo锋吧。你也知道北方赫连司令疼妹子的程度。”
段旭磊抬了眉毛,冷笑着道:“谁能证明是我段旭磊将你们请到这里了呢?况且两军jiāo锋,你们北方也未必占得到什么好处。”南方势力本来就不弱,否则也没有办法与北方相持。若不是当年父亲死后,大哥与二哥争权,未能及时支援西部。错过了战机,才让赫连靖风拣了便宜。如今大哥已经大权在握,二哥又退出权力了中心,南部将领人心稳定。北方要灭南方,恐怕也未必啃得下!
靖琪看着举枪的士兵,低低道:“董大哥。你放开他吧。”若是他狠下心来,当真什么也gān得出来的。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其实就算是当年的他,她又何尝真的了解过呢?
段旭磊听了她的话,微微笑了出来,心qíng竟极是慡快。用手拨开了董慕勋的手,耸了耸肩膀道:“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站了起来,走到靖琪身边,不管她的推拒,紧搂着她的腰,俯身嗅着她的脖子,清幽恬淡,斜着眼笑道:“我怎么会欺负她呢?我疼她都连不及。好歹我跟她也是成过亲的。她可是我老婆!”
四年前,北地,安阳城。
天气一片闷热,偶有微风chuī来,也是带着热度的。但她却觉得此刻是如此的美好,这一生一世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畅美过。他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坚定地回答神父的问话:“是的,我愿意。”
神父将目光移向了她:“赫连靖琪,你是否愿意?”她转头看了大哥,赫连靖风一眼,只见他正朝她微笑,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笑。大哥从来尊重她的决定,打心底希望她可以开心快乐。就跟她希望他的一样。自大嫂离去后,她再也没有看见大哥笑过了。今天能看到大哥一脸的高兴,她比谁都能了解他的用心。
她转过头,看着他,亦坚定地道:“是的,我愿意。”他的吻慢慢的覆了下来,带着无限的温柔,仿佛是鹅毛的飘落,带着淡淡的痒,微微的温。
他拥着她,带着歉意地道:“靖琪,真是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父母双亡,家里没有什么长辈。而她,也父母双亡,只大哥一个亲人而已。虽然还有几个姨娘,但素来关系冷淡。她也不喜欢铺张làng费,更讨厌烦琐的礼节。
这么简简单单的,她也只觉得说不出的喜悦。大哥原本是心疼她,怕她出去吃苦受累。而他居然还一口答应了大哥,成亲后也是住在府邸里的。他对她如此的好,她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了。
可谁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他在演戏而已。他与她相遇,怕也是场jīng心设计好的一出戏。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接近自己,接近赫连家,以方便他窃取qíng报而已。
她远远的坐着,茫然的看着车窗外。街道上人群簇拥,来往不断。她却像是笼子里的鸟,怎么也飞不出去。
车子在一家西式的餐馆停了下来,随从拉开了车门。他先下了车,手伸了过来,将她扶出了车门。餐厅的经理远远地迎了出来:“三少,可把您盼来了?厢房已经准备好了。”恭敬的请他们上了楼梯。
他动手将鲜嫩的牛排切成细小的块状,这才将递了给她:“这个嫩一点。”她了无食yù,拒绝:“不,我不想吃。”他方才在董大哥面前所做的亲密动作,令她极其抗拒和难受。只觉得万分万分的对不起董大哥。她是董大哥的未婚妻,如今却与他做出那种事qíng。虽然是不得已,但事实上是做了。他方才的宣示,怕是连傻子也懂的。她离去时,竟不敢抬头再看董大哥一眼。爱不爱,是一回事qíng。尊重不尊重,又是另外一回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