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倏地一声bào喝:“安桂!”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安桂赶紧上前,没膝盖似的跪下,那速度让人叹为观止一一赵渊虽然发起火来会动手,但他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要先把自己作践到泥里去,他就没兴趣在上头再踩一脚了。
“我想明白了,”
发脾气还得找个能和应的听众,他应了之后,赵渊语缓了下来:“当中肯定有人从中作梗。”
“殿下是指……?”安桂作迟疑状。
“果真蠢物,连我所指何事都不知道?肯定是赵湛那小子,自从得了个亲王爵位,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让他办事……礼部不就是他之前实习的地方么?”虽然像是与太监说话,但赵渊只不过在自言自语罢了,安桂的存在,与一台家具无异:“好个赵湛,连我的事也敢cha手!”
“殿下息怒,这事还有待查证,与端亲王扯上关系,恐怕不妥。”
安桂轻声安抚,大着胆子忠言逆耳,为了这种事跟二殿下起争执,太不值当了,万一闹到皇上跟前,更不占理,等於平白将小辫子拱手送人。
赵渊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你说得有理。”
“谢殿下赞赏,奴婢愧不敢当。”
“但这话我不爱听,你出去领十个板子,让云衣进来伺候。”
“是,谢殿下赐罚。”
十下板子,东宫里掌刑的太监平时都归他管,动起手来自然有分寸,比起昨日被顺手以茶杯砸了一脸血,顶了一脑袋碎片的利章相比,安桂自觉幸运无比,立刻应了来,麻利儿滚出去了。
书房静谧,赵渊的心qíng却久久静不下来。
是不是二弟gān的好事,他不肯定,没有证据,只是十有八九一一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要动他?朝廷上谁不是巴结着他这个储君的,就算为了避嫌敬而远之,起码也有个敬字,他求到上门,总不会无功而返。
换了常人可能一笑置之的小事,赵渊都可以放在心上许久。
粉尘在地上不影响生活,但在他纤尘不染的世界里,一粒沙子,就碍眼得像一根长在尾指上的倒刺儿。
好气啊,根本笑不出来。
拉着小妾在书房里想来一发,然而气在头上,满脑子都是赵湛那张讨人厌的脸,赵渊尝试了好几回,都在要进入时软了下来,越想越烦,掐得云衣柳腰上全是青紫的痕迹,疼也不敢喊出来,只能对太子赔笑脸,求他温柔以待。
“温柔?”
赵渊闻言,薄唇咧开一抹凉薄的笑,夹杂了些许快意,他不高兴,身边的人就得跟着一起难受:“你凭什么让孤对你温柔,嗯?连安桂挨板子都不敢求饶,你倒是有脸。”
“妾身不敢,妾身知错了……”
吓得云衣眼泪都冒出来,想扑倒在地上认错,又被他圈在身上。
“瞧把你吓的,怕什么呢?我又不吃人,不过说说而已。”
赵渊喟叹,觉得这小东西可笑又可怜。
人在喜好上总是矛盾的,不分男女,得了温柔对待就犯贱地向往qiáng势的霸道总裁,嫌弃jiāo往已久的老实伴侣不够qíng趣不会来事儿,喜她娇柔依人,又厌其泥人xing子不够带劲,一时一个样儿,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云衣直掉眼泪,美人在怀梨花带雨,赵渊却想到了二弟的侧妃。
那凶厉得不像女人的一瞥,让他双腿发软,现在想来,都犹有余悸,心心念着,无法忘怀,多半就是爱qíng了。
光是想到能征服这样的女人,他就一阵战意昂扬。
一见钟qíng,除了脸长得好看,就是靠脑补,爱上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人物。
这刚来jīng神,可以办事儿了,抵住了瑟瑟发抖的姬妾,转念又从颜侧妃想到二弟,那股劲儿立时憋了回去,教他泄气不已。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滚出去。”
赵渊推开懵然不知何处犯错的云衣,厌烦地挥了挥手,后者惶恐跪下,连磕了三个头,才拉好衣服退了出去三弟听话认命,不成气候,独独是二弟。
母后劝自己做好本份,让父皇重新信任他,就能守住储君的位置,赵渊只觉得她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这般保守行事,只会让二弟得寸进尺!
父皇怎么会对自己失望呢?三个儿子之中,他最疼惜自己,一个亲王,一个太子,谁才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显然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