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大舅父为什么临死还坚决地让我自决,那么后来的我很快就明白了,不过,为时已晚,因为等我反应过来大舅父那些话的意思,阖上大舅父的双目,爬到那些已被箭she死的侍卫边上,想取一柄宝剑来抹脖子的时候,一根如蛇般的长鞭凌空袭来,瞬间卷走了我本来就拿捏不稳的宝剑,鞭梢更是掠过我雪白的脖子,如针刺般锥心的疼。
而这时我也终于看清袭击我的正是那个青衣男子,不知何时,他已经从船上下来,正站在我的不远处。他比站在船上看起来更高大一些,更魁梧一些,英挺的脸上挂着的那丝冷笑看起来更残忍一些。我终于有些回到现实中来的感觉,环顾四周,我惊奇地发现,这里除了我之外,居然再没有一个活口,那些侍卫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小玲也倒在我的不远处,生死不明。我简直不能想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yīn狠的人,无声无息片刻间,就解决了几十条生命。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我的话,他们也没有必要杀光所有的人,如此残酷决绝的手法,当真是没有丝毫人xing。
我突然不再害怕,因为我发现我眼中的惊慌与害怕正是他所希望的看到,否则他不会用他深邃的更带着仇恨和鄙视的眼光看着我。对的,那种仇恨的眼光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我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但是他却是象已经很早就认识我一样,能在人群中准确地分辨出我的方位,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箭矢却没有一根she到我的身上。大舅父说得对,他是要活捉我,而我所面临的结局可能是凭我简单的脑子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
既然没有办法自杀,也想象不出自己的将来,望着这一地的鲜血以及我沾满大舅父鲜血的双手,我索xing笑了,那笑容犹如一支清新纯洁的白莲花绽放在满是淤泥的池塘里。我无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与他对峙起来。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对着他笑,微讶的眼神即刻变成愤怒。我笑得更加灿烂了,他一定以为当他杀光我所有的人,并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慢慢死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痛哭流涕,一定会痛苦到崩溃,那他才会真正的满足,杀人并不他的目的,只是他的手段而已,让我痛不yù生,才是他最终目的。我不知道他到底与我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让他以这种方式来对待我。所以,即使我内心凄历恐惧,我的目光依然坦然。
他的眼神骤然间发生了变化 化,我看到了一丝杀气,他拿着蛇鞭的右手慢慢提起,然后毫不留qíng地挥向我……
如万蚁饬般的疼痛瞬间漫延了我的全身,我的眼前一黑,身体与心灵剧烈的刺激已经无法支持我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我缓缓地倒了下去,眼前依然晃动着他冷酷地邪笑。
一阵冰凉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感觉我回到了父皇的避暑山庄,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瀑布池,夏天我会经常跳进去洗澡,那凉凉的感觉,畅快的拥抱着我。但是我的眼前很快被一个残忍的邪笑所替代,使我如坠深渊,我猛然惊醒。
蹲在我面前,正用手抚摸着我身体的是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妇女,她身边还有一位小姑娘,约莫八九岁,正张着一双大眼睛,奇怪地望着我,可能是我的突然惊醒吓了她一大跳。我还来不及打亮这个地方,就惊觉我的上半身居然未着寸褛,我连忙用手护住胸部,戒备得往后缩。
“别动!我正在给你上药呢!”那中年妇女发话了。
我这才发她的手上涂满了一种棕色的药膏,而我赤luǒ的身上也全是这种粘糊糊的东西,散发着桉叶般清香。我身上的鞭痕已经若隐若现,肿胀也已消退。她说的是实话,她正在给我上药,至少这刻,我感觉不到她的敌意,于是我放下了双手,她则继续替我擦着药。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不禁问道。
“姑娘,我叫麻姑,这是我的女儿阿桑,这里是木托糙原。你叫什么名字?”麻姑反过来问我叫什么,让我吃了一惊,那些人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天徽国的和亲公主才把我劫到这里来的吗?为什么还要问我是谁?
“我叫清婉,叫我婉儿吧。”我虽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与那个青衣人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直觉感到麻姑不象是坏人,因为她和她女儿的眼睛都是清澈的。
“哦,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看你的肌肤,多么细嫩柔滑啊!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肌肤象你这般的姑娘!”麻姑抚摸着我的身体,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