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歌_作者:紫微流年(110)

  “迦夜……”

  每每吐出这个名字,都像是心底最深处的呢喃。他几不可闻的低叹,轻柔的在眉间落下一吻。

  浓密的睫颤了颤,没有睁开。

  他也没有停,一个又一个吻烙上清秀的眉,闭合的眼,挺翘的鼻,粉嫩的颊……缠绵在微凉的唇,苦涩的药味唤起了疼怜,越发温柔至极。

  清冷的香气令心神摇曳,着魔般的难以停止。

  她再无法漠视,长睫猝然睁开。

  他不让她躲避,灵巧的捕捉,慢慢诱她陷落沉醉。

  由被动到qíng不自禁,苍白的脸一点点红起来,细指无意识的揪住衣袖,漆黑的眼瞳渐渐朦胧。

  不知何时,他的唇吻上小巧的耳,轻尝薄得近乎透明的耳垂,让她像一朵被风chuī过的莲花般轻颤,又落在纤白的颈,印证是否像无数次想像中一般柔滑,细致的锁骨诱人的凹陷,他烙下一个个印记……黑发如水披散,修长的手在发间穿梭,恣意撩拨着温度……

  ……放肆的手指顺着衣缘,不安份的滑入……

  他忽然不动了。

  头埋在凉丝丝的秀发中,许久才抬起来,幽暗的眸子含着笑。

  “对不起,我忘了……”

  低头看了看半开的襟口,她蓦然烫红了颊,一时竟说不出话。

  他的指尖搭在层层绷带上,掌心……

  覆住了柔软如鸽子似的胸。

  隔着亵衣,隆起温润苏软几乎让他瞬间丧失了理智。

  不是指下的绷带提醒……

  有那么一刻,倔qiáng冷漠的素颜褪去了层层防卫,无力的任他放纵,柔弱而无措,美得不忍释手。

  恁般别扭的人儿。

  每每在稍微接近的时候拉开距离,置身事外的疏落,重重戒备的心多疑而警惕,拒绝任何探索,随时可能转身远逝。

  唯有qíng动的一刻,方能约略窥见真实。

  想起迷梦惊破后迦夜说不出话的羞窘,唇畔浮起了一抹笑意,俊颜和悦而欣然。

  至少在谢青岚眼中如此。

  “大哥,三哥。”他稍稍抬起了头。“那天的事qíng就是这样。”

  谢曲衡叹了一声,对这个小上甚多的弟弟既疼又责。

  “你可知错在哪里。”

  “青岚不该疏忽不察,引láng入室。”

  “还有呢?”

  反思了半晌,谢青岚摇摇头。

  “以你自省,该当如何惩处。”少年迟疑不决,久久未能答腔。

  白家并未对他过于谴责,轻易原谅了这场失误。白昆玉只道己身不察,揽过了大半责任,反是对他的愧疚多有劝慰。

  “回谢家入刑堂领二十杖,重修德训,与初学弟子一同受训持诫,三年不准外出。”谢云书替他作了决定,谢青岚闻言色变。

  “三哥!”

  谢曲衡也皱了皱眉,微有犹豫。“会不会重了一点。”

  青岚自幼娇宠,如此之重的责罚从未领过,尤其是贬为初学弟子,更是添了一层羞rǔ。

  谢云书看着那张不服气的脸,轻笑了一声。

  “你认为自己只错了一处?”

  “青岚不懂三哥的意思。”少年扬起头,声音也硬起来。

  “未能明辨是非,贸然出手妄解市井纠纷,此其一。”

  “倚仗家世擅作决定,妄自将敌人死间带入白家,此其二。”

  “时有过往,却对敌人行止一无所察,全无警惕之心,此其三。”

  “善恶不分,确知对方身份后仍心慈手软,缺乏决断。此其四。”

  “未察形势,冲动无谋,轻易被敌攻心致愠,此其五。”

  “言辞无礼,对救困之人恶言相向,德怨不分,此其六。”

  “宽已责人,对自身之过放纵,全无省悔之心,此其七。”

  “以上种种,有什么理由辩称惩处过重,没让你入后山禁足十年已算轻的。”一声比一声严厉,说到最后,谢云书面如寒冰,毫无转寰的余地。

  谢曲衡沉默下来。

  谢青岚终是不服,“只怕在三哥心里,第六条才是最不可恕的。”

  “你还有脸争辩?”谢云书倒也不恼,冷冷道。“我问一句,假使那日她不在,后果如何。”

  谢青岚住了口,心下仍是意气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