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歌_作者:紫微流年(241)

  谢云书将娇躯收入怀中,替她扯下障眼纱巾。

  “吓着了?”

  她狠狠白他一眼,禁不住想笑。“如今是我真没用,你可称心了。”

  “确实,再娇弱点攀着我发抖更妙,最好再附送一声相公……好怕……”娇羞畏怯状学得惟妙惟肖,她想捶又无力,直笑得花枝乱颤。谢云书也笑,又戏谑了几句,拥着她轻哄。“起风了,让霜镜送你回房歇一歇,chuī病了可不好。”

  黑眸略略一闪,没说什么,依言让霜镜扶了进去。

  目送纤弱的背影消失在朱楼,谢云书回首扬声。

  “是四弟么,过来吧。”

  “三哥好生享受。”谢飞澜在墙边不知看了多久,似笑非笑。“如此佳人,无怪在琼州日日牵念。”

  谢云书勾起亭间纱幕,少了遮拦,风更清凉了许多。

  “难得你到我这边坐坐,怎么也不出声。”

  “出声哪看得到这幕好戏。”谢飞澜言语无忌。“可惜三哥眼睛太尖,不然我还想多瞧一阵。”

  谢云书微笑,示意远处的侍从换茶添果,待香茗继杯才缓缓道。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和你说。”

  “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有话想告诉三哥。”谢飞澜一扬眉,似正经又似戏谑。“三哥先请。”

  “前几次要说总被你岔过去,今次算是赶巧。”略为沉吟了片刻,谢云书道。“不为别的,和杭州白家结亲一事我觉着不妥,替你辞了可好。”

  谢飞澜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时怔住。

  “正好长辈之意未定,此刻推了不算失礼,趁早了结省得来日尴尬。”

  “三哥……怎么突然提这个。”

  谢云书神色淡淡。“此事因我而起,尽管自问并无不可对人之处,但酿成今日之局多少有愧。拖累你去替我收拾则是错上加错,殊为不妥。就算你不在意,姻缘到底非同儿戏,gān脆作罢的好。”

  “只为这?”谢飞澜凝视着兄长深遂沉潜的眸子。

  望着一苑亭亭清荷,谢云书浅笑。“还有……觉得你们xingqíng并不适合,你无心她无意,这亲结来有什么意思。”

  “你怎知我无心。”没想到早被看破,谢飞澜下意识嘴硬。

  谢云书好笑。“你当三哥是睁眼瞎子?我本以为你素xing风流,但凡美人均不介意逢场作戏,后来才知并非如此,至少对白姑娘……”守礼守得有违本xing。

  “我还不至于风流到命都不顾。”谢飞澜自嘲,也不再掩饰。“那种女人碰了可没好下场。”

  谢云书听出弦外之音。“你是指……”

  谢飞澜斜倚亭柱,将日前无意听见的密语悉数说了一遍,本以为兄长必定勃然大怒,却见谢云书仅是默然静听,不禁诧异。

  “三哥不信?”

  谢云书静了片刻,舒开眉头。“是你所言我岂会不信,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在场。”

  也……谢飞澜立即明白了症结所在。“三哥当时在?”

  “不是我,是我私下伏的暗卫。”谢云书叹了一声。“他一直在左近缀着白凤歌,已将当时的qíng景密报给我。”

  谢飞澜心底一凛,迅速回想了一番,完全不曾觉察旁边另有他人。

  “天山出来的人最jīng潜藏,敛气之术炉火纯青。”谢云书释疑,微微一笑。“他也没发现你在,倒是打了个平手。”

  “三哥何时布下的眼线。”意外之余忽生不快,警惕虽是好事,连自家人也不放心……

  谢云书知他所想,婉言解释。“我不是提防自家兄弟,但白凤歌素有心结,又与二嫂过从甚密,你三嫂平日看脉取药全系在二哥身上,不能不小心一二。”

  到底窒闷难消,谢飞澜淡道。“三哥处处留神,思虑之细令人佩服。”

  谢云书不掩歉色。“你的提醒我很感激,我也知道这多少过了些,但她眼下全无防卫之力,xing命全系于此,不敢冒半点风险,还望四弟体谅。”

  或许多此一举,或许过度谨慎会让亲人不快,却是势在必行。如今的幸福来之不易,不能为一时疏忽而致终生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