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歌_作者:紫微流年(245)

  “为了君小姐的病,谢二哥难免辛苦点,姐姐别恼了。”白凤哥细声细气的帮衬。“一待君小姐康健如昔,三公子也不必诸多劳累,定能省不少心力。”

  谢飞澜听着好笑,脸上还得神色如常。

  白凤歌怜恤的望向始终未开口的人。“君小姐一度身手非凡,如今却举步维艰,处处托赖他人,会不会难过了些。”

  被点到头上,清冷的黑眸闪了闪。“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那是多亏了三弟无微不至,不是嫁了个好夫君哪得这等闲适。”苏锦容道。

  “君小姐倾国绝色,自然当得起。”白凤歌婉然微笑。

  “虽是容貌无双也得好生调养,不然因病而损,只怕色衰爱弛。”苏锦容掩口而笑。“男人都贪新鲜,弟妹可得小心着点。”

  这话异常刺耳,谢云书已无半点笑意。

  青岚皱眉,谢飞澜正待开言,却见君翩跹秀眉一挑,拈起丝巾替丈夫拭了拭唇。“二嫂说的不错,得好生照应这张脸。”

  打量片刻,她淡淡的揶揄。“将来不新鲜了我可不喜欢。”

  静窒片刻,青岚扑的一声大笑出来,谢飞澜侧过一旁闷笑。

  僵滞的气氛瞬时化解,谢云书也笑了,执住她的手。

  “我一定留意,所以你可万万不能抛了我去另结新欢,嗯?”

  原本做戏以对挑衅,但见眼中无限柔qíng,心湖一漾,浸出丝丝甜意。

  旖旎中突听低哼,原来剪蟹的侍女一笑分心,剪下一歪,不留神伤了手。谢云书见血渗得不少,吩咐立去敷药包扎。苏锦容却不肯放,适才的嘲讽被轻易带过,一腔窒意难消,正好借题发挥。

  “这是弟妹带过来的陪嫁丫环?实在欠调教,剥蟹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半点用没有,一双手看着漂亮,竟是白长的。”

  除了青岚犹未反应过来,其他的皆是一点就透,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谢云书脸一沉,却被纤手拦下,清颜泛起一抹极浅的笑。

  “二嫂这话错了。一双手不能剥蟹,可以斟酒倒茶研墨,品书行文算策;可以控缰纵横千里,挥剑斩将夺旗;可以炼药使毒暗算,割喉放血剜骨;至不济的,还能像我这样嫁个家世出众的相公,使唤旁人代劳……有了这样的身份,什么脏手的事都不必自己来,二嫂说是不是?”

  明明是款款笑谈,却教苏锦容激灵灵打了个颤,喉咙竟像是哽住了。

  空气一片寂静,螓首轻轻点了点。

  “倒是忘了白小姐,在此预祝早日觅得佳偶,免了长辈牵悬挂念,女儿家青chūn有限,盲目虚掷一场空可是后悔莫及,似我这等运气的毕竟是少。”

  白凤歌两手紧握,半晌才挤了一句。

  “多谢君小姐提点。”

  “如今我既为人妇,不该这般称呼了。”姣美的容颜隐隐嘲谑,漫不经心的挑了一筷子蟹ròu细品。“还是叫三少夫人吧,听着也顺耳。”

  白凤歌再把持不住,猝然起身,明眸滚落了一行清泪,直直的盯着她。

  “我也祝三少夫人长命百岁,平安康健,永似今时今日得意……”

  “有僭了,昔年在扬州多承照拂,有生之年能见白小姐终身得托,翩跹与夫君定然额手相庆,重礼恭贺。”

  白凤歌脸色青白jiāo错,嘴唇颤得厉害,再隐不住怨恨,流着泪踉踉跄跄的奔了出去。苏锦容闻言变色,愤然不平。“弟妹未免太过份,你明知……”

  “明知她对云书觊觎已久,只等我死,怎能如此不给脸面。”淡漠的语气波澜不惊,秋水明眸照人生寒。“二嫂可是这个意思?”

  “我……”苏锦容脸乍红乍白,一时语塞。“弟妹多病,怕是心眼多想了,凤歌并没有这个念头,何况她毕竟是白家小姐,伤了世jiāoqíng份两家颜面上也不好看。”

  “她是二嫂的手帕jiāo,自然qíng谊不同。可你我份属妯娌,她仅是个外人。内外亲疏有别,二嫂莫要忘了自己不单是苏府千金,更是谢家二少夫人。”

  一席话说得苏锦容面如滴血。“弟妹什么话,责我行事不知分寸?我哪一点不是为谢家着想,反倒被指偏颇异心,今日你好生说个仔细,也让座中的评评理。”不是碍着几个小叔在场几乎要破颜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