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原本冷漠的瞳子中已不再冰冷,有那一闪而过的诧异,我的笑意愈发灿烂。
夜鸢的步伐一顿,看着我的眼眸半晌才一字一字地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你可以哭,没有人会看不起你。”
闻言我的笑容敛去了些许,只道:“大王子,你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笑呢?”
淡风浅月流泻,清寂香糙味淡。
天地间仿佛变得无比寂寥,那一瞬间的沉默,成就了两段哀伤,肆意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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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夜鸢分手后我便回了小院,鸢尾的香气迎面扑来,胸口一阵恶心的翻滚,我扶着栏杆便gān呕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止了那份恶心的感觉,无力的跌坐在花圃前,手又抚上了小腹……嗜心丸,就像一颗毒瘤生长在此,时刻提醒着我自己要做的任务。
我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夜鸢信任我。
不,我该找莫攸然,他是神医,他一定能帮我解毒。
只要解了毒,哥哥的伤好了,我便与他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就不用面对世人异样鄙夷的唾弃。
无力的瘫靠在身后的竹栏之上,才抬眸便见紧闭的门扉咯吱一声被人拉开,辕羲九赤着上身步出屋。几处伤口皆被雪白的纱布缠绕着,有殷红的血迹映在其上,在洁白的月光照耀之上格外骇目。
见他醒了,我满身的疲累皆扫去,冲他笑道:“你终于醒了。”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眉头冷的一蹙:“你怎么了。”说罢便朝我走来,我很想由地上爬起来,可是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人抽了去,只能傻傻的坐着。
不能起来,我便双手抱膝,指着天上的明月:“赏月。”
眼底有明显的质疑,显然是不信任我。见他张口yù语,我忙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大哥,陪我赏月。”
他很无奈,却顺着我手的力道缓缓蹲下身子,最后与我并肩坐在鸢尾花圃的栏杆前,我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可我却仰头凝视着漫天的星灿。握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很依赖这份温暖。
“大哥,自从进宫后我就一直在期盼着能与你像这样并肩坐在一起,赏月。”
“以后,大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以大哥的身份,还是风白羽?”
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一僵,我收回了视线,转而对上他的目光,晦涩一笑:“当我决定与大哥一起逃出皇宫那一刻就没有再后悔过,不论你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风白羽的身份去做这件事,至少你心里是有我的。”
“慕雪……”他轻轻呢喃着我的名字,良久没有吐出一句话。
“若是我们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啊。”多用了几分气力紧握他的手,目光依旧炯炯的看着他,可是唯有我自己知道那深藏于心的苦涩。
他眼底蓦然流露出一抹浅浅的暖意,俊逸的脸上出现了温和的柔意。伸出手抚摸着我流泻香肩上的一缕发丝,随后便圈我入怀,用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中带了一抹令人难懂的复杂意味:“今生,注定负你。”
心口像是极细的银针慢慢在那里刺着,眼底的酸楚几yù夺眶而出,却轻轻笑道:“慕雪明白。”
他是理智的。能为我背叛兄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我带离那个皇宫,却仍旧是理智战胜感qíng。
脱离他那温暖的怀抱,我看了看他的伤口笑道:“大哥你伤的这样重,还是快去休息吧,慕雪也去睡了。”不等他开口,我便用尽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仓惶而去。步伐渐急,星月微明,走入那深深的小径,我稳住自己的呼吸,深深吐纳着夜晚的寒风。
突然想起今夜还未给他煎药,本不愿再去,可是想到他的伤我的心底却甚是担忧。继而转入灶房为他熬碗药再回去歇息。
迈入灶房之时正好遇见一名丫鬟凤儿,听她说自己是在夜鸢身边伺候的丫鬟,而夜鸢有个习惯,每天睡前必饮一碗燕窝莲子羹。其香扑鼻而来,与我正熬着的药汁味夹杂在一起,又香又苦,她嫌恶的皱起了眉,一脸不满的冲我道:“你哪来的丫鬟,苦味若是沾着燕窝的香味,殿下会吃的不舒服的。一边煎药去。”
看她一脸傲气凌人的表qíng我笑道:“哟,在殿下身边做个丫鬟就这样颐指气使,怎么?殿下对你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