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什么?”谢慧齐想也不想地道,“那是太子的孩子,我们做不了主的!”
“皇上应是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把孩子jiāo给他,但如若他想,他会给出他的诚意来……”齐君昀说到这脸也冷了下来,摸着她柔软的脸思忖了好一会儿后才接道,“到时候再看罢,看梨妃跟你们说了什么。”
本来喜气洋洋的谢慧齐因这话心中的喜气顿时少了一半,“那……”
她有些躇踌地道,“那若是不答应,娘的……”
婆婆的诰命就没了?
“这个不会,一码归一码,娘的诰命是我给她挣出来的,皇上不会拿此要挟我们。”齐君昀也是明白了她担心什么,他摇了头,手重重地揉了她那头浓密的黑发,“皇上他……”
齐君昀说到这,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真相与她听,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皇上的病已是很重了。”
所以,此一时彼一时,太子要不要把皇长孙送进京来,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如果他是铁了心要传位于太子,皇帝给出了诚意,他们也该博一博。
但如果只是把皇长孙带到身边拿捏太子的话,他们就更应该好好想一想以后的事了。
“皇上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说?”谢慧齐想了想道。
这事找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说太迂回了,不太像皇帝的xing子。
皇帝以往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找她家国公爷的麻烦的。
“嗯,这也是哥哥正在想的……”齐君昀说到这,嘴角翘了翘,“可能皇上觉得与我说不通罢。”
若是说不通,这关头,皇帝可不能由着他的xing子把朝廷的左相废了,让朝廷大乱,内外皆受夹击。
☆、第164章
这年大忻的冬天比以往的要冷,一连两个月下了好几场雪,不少地方都受了冻灾,正月十五过后,天气也不见好转,反倒又下了一场雪,朝廷要镇灾,而去年南方所收的税粮沉了船,户部的那点粮食也是不敢放出来,皇帝火得说是嘴巴都烂了,连粥都喝不下。
谢慧齐听着宫里的报,这当日宫里又传来了旨让婆婆跟她二十日进宫。
她齐家哥哥又是一连几天都未回,舅父那边也是呆在宫里好几天了,她心里琢磨着事,想把国公府荒废了好几年的两个义庄开一段时日。
国公府以前是有义庄的,但那都是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的事了,到她公爹手里,这义庄就没再开了。
说来,她的庄子因储存得当,粮库地窖里还有不少存粮,她去年还让人养了一大群猪放在山林里放养,猪倌都请了三十个,那一群猪也是有上千条,不过因为冬天山上没糙可吃,就在入冬后杀了绝大部分,做了好几千斤的腊ròu出来。
她算了一下,以每日发放一万个馒头,一天拿腊ròu煮点萝卜生姜汤的量算,她那个庄子大概能支撑两个义庄一个多月一点。
等撑过一来个月,三月也就不远了,等到开chūn,大家这难关也算是过去一半了。
谢慧齐趁祖母与婆婆还有二婶在的时候说了这事。
国公府的主母们听了,老太君倒没说什么,只看向大媳妇。
“这事你与你哥哥说了?”齐容氏开了口。
谢慧齐摇头,“还没呢,不过哥哥跟我说过,我那个小庄子的事我自己作主就好。”
“还小?”齐二婶皱了眉。
“嗯……”齐容氏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有这个善心,那就这般办罢。”
“大嫂……”齐项氏却不同意了,“凭什么?这镇灾是朝廷的事,我们这样做了,宫里的那位可能还看我们不惯呢,好心没得好报。”
“怎么想那是官家的事,”齐容氏淡淡道,“我们做了我们想做的就是。”
“我看也是这么个理,”这时候齐老太君开了口,面容慈祥,“做做善事总是没错的,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也是这般说的,慧慧能捡起咱们国公府这个事来做,我看行。”
“弟妹,”齐容氏这时候拍了拍弟媳妇的手臂,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宝儿道,“你就当是慧慧这个当娘的在为儿孙积福罢。”
齐项氏低头看着怀里玩累了睡着了的侄孙,轻叹了口气,点头道,“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