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见过江都王。”陈娇没有行礼,她也不知道以废后的身份到底该怎么给刘非行礼。这个行为让刘非眯起眼睛,开始仔细看眼前的女子,然而入目的容颜却大出他意料。
“你……”刘非的惊讶是完全摆在脸上的,他用手一再的揉眼,终于确认自己的眼睛并没有花。
“你怎么会在这里?”
“父王!”刘徽臣立刻发现了刘非的激动,心中有些担心,她连忙上前扶住他,又谨慎的看了看脸色如常的陈娇。
“徽臣,快,快扶父王起来。”刘非被女儿这么一叫立刻想起了要起身行礼的事qíng。
“不必了。”陈娇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无其事的让这样一个病人qiáng行起身为自己行礼,这种事qíng,她还做不出来。看了看四周伺候的婢女,陈娇开口说道:“你让她们都下去吧。”
“是!”刘非自然不敢对陈娇说不,他看了女儿一眼,刘徽臣心领神会的对着室内众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最后整个室内只剩下刘非、刘徽臣与陈娇三人,连柳行云也随同众婢女退了出去。
“不知道,娘娘怎么会屈尊到小王府中?”刘非谨慎的看着陈娇,忽而回想起刚才前来禀报的人所说的,说太子qiáng行带入府的女子伤了太子。他心中一颤,慌忙问道:“可是小儿对娘娘不敬?”
虽然陈娇已经退居长门宫,但是她的母亲大长公主馆陶公主圣宠依旧,而曾经身为皇家人的刘非亦清楚的知道,即使陈娇已经被废,但是如果有人随意轻侮她,那么仍然等同于扫了当今皇上的面子,所以对陈娇他必须一如既往的恭敬,即使他对陈娇的忽然出现心中有着一千个一万个疑问。
“他对我不敬的地方恐怕多得你难以想象。”陈娇想到方才刘建给与她的那个“惊喜”,心中一阵气闷,不由得开口说道。
“请娘娘恕罪!”刘非被陈娇语气中明显的不满所惊,几乎要立刻起身告罪。
“你别这样。”陈娇见刘非似乎被吓得不轻,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应对,说完这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时室内安静了下来。
不明白qíng势的刘徽臣只能望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娘娘”不断猜测。而刘非在期期艾艾之后,才发现陈娇似乎没有进一步jiāo流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娘娘这次来……有什么事qíng?皇上他……”
“入府,只是一个意外。”陈娇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江都王,大概有了主意。刘建既然能够派人将她捉来,那么想必对于她栖身李家的事qíng已经很是清楚了,如此即使她今天能够命令刘非送她离去,她和李家都已经不再安全了。除非,江都王府中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然后她再找机会通知李希举家搬迁,在别处相聚。保住身份秘密的关键就是眼前这两人,江都王和江都翁主。
“娘娘,”刘非对于这个在皇帝削藩的时刻,莫名出现在此处的前皇后十分紧张,尤其她还有一个和诸侯王关系密切的母亲。随时有可能不起的刘非对自己的糙包儿子是一点信心也没有,而有能力担当起一切的女儿又深受王后忌恨,为了女儿的前途将她尽快嫁出去已经成了定局。在这个时候,江都国是经不起任何动dàng的。
“王爷不必紧张。本宫这次是……微服私访。”陈娇隐约察觉到眼前这位江都王对自己很忌讳,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何他这个握有实权的诸侯王会如此害怕一个被废的皇后,原本陈娇只是期望这个一贯被认为相当懂得中庸之道的江都王,在知道她真实身份后会有所顾忌,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去思考下面的行动。
“所以对于太子对本宫的无力本宫无意追究,但是,如果本宫的身份为众人所知,那么有些事qíng即使我想要为他隐瞒,恐怕也很难……”陈娇言尽于此,她知道有些话不用她说得太明白,刘非自然会懂。
“谢娘娘大度!”刘非听到陈娇这么慡快地表示态度后,反倒对陈娇的出现产生了更多的疑虑。陈娇这个表妹,虽然当年他接触得不多,但也知道她绝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女子,今天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儿子,只怕所求不小。他不敢轻易得罪陈娇,因为害怕她的出现是经过汉武帝授意的,也不敢轻易放陈娇离去,因为担心她的出现也许并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