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本来就很好。”陈娇淡淡地说道,“陛下,孩子的封号和名字都取了吗?”
“还没。”刘彻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他太明白一个皇子对于皇帝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因为他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对于陈娇这种看似平静的态度十分的不安。就连卫子夫,当年连生下三个女儿时,在那温婉的笑容下,也隐藏着十分明显的焦急。
“我想自己给她取,可以吗?”陈娇问道。
“当然可以。”刘彻此刻只希望能够好好安慰她,立刻就答应了。
“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葭。封号就叫大汉定国广玉公主。”
“定国广玉公主刘葭!”在陈娇诞下刘葭的一个月后,身在朔方的韩墨收到了这封来自京城的信件。
“是的,大人。”庄昕点了点头。
“那李美人呢?”韩墨追问道。陈娇生的是个公主,那么李茜呢?在属于陈娇的皇子出现之前,当今皇上有多少皇子,在那个未来会出生的皇子身前就有多少个障碍。
“李美人在小姐生产后两日生产的,生的,是一对双生子,一男一女。”庄昕说道。他想到那些关于李茜九孕不诞的祥瑞谣言,就不觉皱眉。宫中的三人有孕,不曾想却只有陈娇没能诞下皇子,这对于陈家来说,不啻为巨大的讽刺。
“那么宫中如今就是有三位皇子,五位公主了。”韩墨说道。
“是的。”庄昕应道,“大人,我家公子派在下来,是想了解,匈奴现今qíng况如何?”
“他是怕今秋匈奴人会进攻边塞吗?”韩墨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说道。
“是的。”庄昕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他说道,“如今小姐未能诞下皇子,太子的地位顿时稳固不少,若卫青再立战功,那么……”
“据我所知,无论是于单那方,还是伊稚斜那方,都有侵汉的打算。”韩墨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虽然有大汉的援助,但是对于习惯了掠夺的匈奴人来说,这种掠夺有时候不仅仅是为了财物,这样还可以促进他们部族的团结,尤其,在这种内部分裂的时候。”
“所以,大人不能阻止吗?”庄昕有些急了。
“很难。至少今年秋季的这一次,我阻止不了。我们对于单方面的影响力,还是很小。而伊稚斜,他觉得成为大单于在即,现在已经主动抛弃大汉了。”韩墨说道。
“相反,从大局考虑,我认为卫青将军的再次出塞是很有必要的。只有彻底打痛了匈奴人,让他们不再存有南窥之心,我才能从容布置。”
“大人的意思,在下懂了。”庄昕沉声道。
“庄昕,你家公子曾经多方游历,对于百姓的生活,应该比我了解更多。”韩墨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边塞寒苦,又有匈奴人不时入侵。陛下肯回击匈奴是好事,若为了一己私利而阻之,千载之后,史笔如刀,望他切记。”
“……是。”
上林苑,鼎湖宫。
天气有些炎热,陈娇在坐完月子之后,便迁入了上林苑最东面的鼎湖宫。鼎湖宫最早由秦始皇修建,而汉武帝又加以修缮,形成了今日的规模。坐落于湖畔的鼎湖宫在炎炎夏季是比其他地方要凉快很多的。
“她已经离开了吗?”陈娇开口问道,目光仍然放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但是,郭嗣之知道,她是在问自己刘徽臣的事qíng。
在陈娇诞下公主后不久,司马迁也终于和宁释之完成了婚礼,提早行了冠礼的他终于得到其父的允许,离京去国,游历四方,同行的还有宁释之和刘徽臣。
“应该在今晨离开了。”郭嗣之应道,声音中难得的带了一丝怅然,宁释之和他qíng同手足,如今一朝离去,的确让他有些失落。
陈娇听出了那一丝的不对劲,转头说道:“司马迁是个人才,释之配他,不会委屈的。”
“子长自然是好的。”郭嗣之点了点头。
“娘娘,小唐姑娘来谢恩了。”绿珠在水榭之外,遥遥地站着,问道。
“让她进来吧。”陈娇说道。
“小唐叩谢娘娘不杀之恩。”经过一个月的牢狱之灾后,小唐憔悴了不少,眼中还带着一些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