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彻底些,毕其功于一役。”刘姗冷哼了一声,说道,“右谷蠡王是个什么货色,我可你要清楚得多。伊稚邪以左谷王之卑篡大单于尊位,已是对冒顿之制的一大挑战。可那时仍能说,他是单于一脉的直系。若将来,右谷蠡王有不轨之心,却不知匈奴这些贵族们,打算如何面对?”
邢天听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寒。当他来到此处,知道刘姗为右谷王所rǔ时,还曾经担心过,这位大汉公主是否会恼羞成怒,或者悲愤自尽,或者与匈奴贵族们势不两立,导致他的工作难以展开。事后见刘姗平静至极的态度,虽觉诡异,却也不曾多想,却没想到,这个女子,心中竟然藏着如此之深的算计。这样心狠手辣,能伸能屈之人,若回到长安却不知会造成如何的风波。
“你看着吧,等这一次匈奴大败后,我就要毁了匈奴崛起的最后希望。”刘姗看着炭盆里的火光,yīnyīn地说道,“让他们团结不再,内斗不休。这便是他们敢侮rǔ我刘姗的下场。”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银河无渡隔云天(一)
冠世侯出定襄,冠军侯出代,咸约绝漠击匈奴。单I辎重,以jīng兵待于漠北,与汉军接战。战一日,会暮,大风起。汉兵纵左右翼围单于,单于自度战不胜汉兵,遂独身与北骑数百溃围西北遁走。汉兵夜追不得。行斩捕匈奴首虏万九千级,北至颜山赵信城而还。单于之遁走,其兵乱。单于久不与其众相约,其右谷王以为单于死,乃自立为单于。及大单于归,乃去其号,复为右谷蠡王。”
——《史记?;匈奴列传》
“此言当真?”伊稚邪刚被赵信从美女的怀抱中拽出来,原本还不甚清醒的头脑被来人所报的消息彻底吓醒了。
“自然当真。”那人脸上蒙着黑纱,yīnyīn地说道,“汉庭的冠军侯冠世侯各率五万兵马,已穿越沙漠直扑王庭而来。却不知大单于你可有对策了没?”
赵信亦yīnyīn地回道:“却不知道你是谁?我们又凭什么信你的话?那漠南绝漠,是我们匈奴人也不敢轻易涉足之地。你却说,汉庭派了两员大将,带了十万人马来?真是吃人说梦。”
“嘿嘿。”那人冷声笑了笑,说道,“那自次王觉得,一个汉人却擒杀了单于的大父、季父、相国、当户,这算不算得痴人说梦呢?一个汉人,带着上万部队,在匈奴部落所在之地,游击三月余,杀伤毁灭部族数百,这又算不算得痴人说梦呢?”
伊稚邪的脸色明显变差了,便是赵信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时移势易,单于,我所说的,是不是痴人说梦,你们心里明白得很。”蒙面人傲据地说道,“若单于与您的部族还有一分冒顿子孙的血xing,就让在下看看,你的勇气何在。”
赵信咬了咬牙,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通知我们汉人来袭的消息?你若不说,可别想走出这王庭。”
蒙面人却是一笑,眉眼弯弯地说道:“自次王何必吓人。我既来了,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来的。你们虽知道汉人就要来了,想必却不知道他们从何来,具体qíng况如何吧?若现在派探子出去打听,怕又太迟了,倒不如放在下走,然后在下提供消息给你们,也方便你们行事,不是吗?”
“那,先生至少要告诉我们,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到了关键时刻,伊稚邪终于现出了当年篡位时的勇气,他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否则,你说的话,我们怎么敢听,怎么敢信?”
“我把消息透露给你们,只是因为,领军的那两人中,有一个,我必须除掉。”蒙面人冷哼一声,说道,“我也不隐瞒,直说了吧。那人,便是大汉冠世侯纪稹。”
“先生要对付的只有纪稹。而纪稹和霍去病却是兵分两路。”伊稚邪冷然说道,“那么。先生的消息里,是否只有纪稹一军的行军路线,而那霍去病,我们却只能由着他长驱直入了呢?”
蒙面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大单于,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霍去病行军用的是诡道,他除了手中一幅地图外,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行军地图,如何行走只在他自己心中。不像纪稹,他心思缜密,做事前,走有个大体规划。因此,便是你向我要霍去病的行军图,也是没有。不过,有了纪的,想必已减轻了你们一半的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