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原本一直相安无事。那是因为陛下局中调控的关系。这次,霍光以故平阳侯之死为契机,将卫长公主下狱,分明是陈家动手地一个信号。但是奇怪的是,一直企图让朝廷平静的陛下,这一次竟然没有制止。这说明……”
“要么是父皇已经决定除掉卫家,要么就是在故平阳侯之死地背后,还有更加骇人听闻地事,让他无法忍受,所以也便放任不管了。总之,这次即使众人对太子出手,父皇会产生地恼怒也有限。我们只要在父皇反应过来之前,将事qíng做绝,那自然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正是如此。所以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消息虽然来得蹊跷,但是也看得出,御史大人和阳信主这两位,是定要您和广陵王殿下入局,才肯动手。错过此次时机,又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燕王等得起,他年纪还小,远不到离京就藩的时候。可您和广陵王不同,谁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心血来cháo,将你们分封出去,到时候,远离长安,可就真地机会渺茫了。”
这一句一句确是重重地落到了刘闳的心头。
是的。他没有时间等。虽然他被封为齐王以来,从未被要求离京就藩。虽然那个父皇已打破了很多惯例,可对于皇子就藩却只字未言,不置可否,只称膝下子嗣稀少,而诸子年幼,不忍使其出京。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年幼会变成年长,谁知道哪一天,他会改变心意呢?
“机不可失……可太子也不是蠢人啊。想bī反他,怕是太难太难。”刘终于正视眼前人。
“殿下,太子并不是一个人。至少,在陛下和世人眼中,还有另外一批人与太子本人是密不可分的。”上官桀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重要的,不是太子肯不肯反,而是陛下是否相信太子反了。只要陛下信了,那太子做没做过……重要吗?”
刘闳先是愕然,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击掌道:“你说的对,上官桀。重要的是父皇信不信。”
“而且,在这长安城中,有了燕王一脉……”上官桀微微一顿,看了看在殿外不远处站得笔挺的杜延年,拱手说道,“与廷尉府的支持,殿下又何愁大事不成?”
正文 第九十章 英雄血尽人间道(六)
到外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刘芯知道,提审她的时间坐起来,背靠着墙壁,望着牢房门口。说起来,廷尉府给她的待遇应该已经照顾到她公主的身份了。远离普通牢房的单间,吃穿用也不与寻常犯人相同,可是刘芯却依然疲惫不堪。果然不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差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长公主殿下。”那男子对刘芯行了一礼,说道,“请随在下出来吧。”
“杜周大人,今日想好怎么动刑了吗?”刘芯虽然疲惫不堪,嘴上却不肯认输,说道,“本宫可不想再在那个大堂上坐到晚上再被送回来。那实在太无聊了。”
杜周听到她的讽刺也不生气,只浅浅一笑,说道:“长公主殿下多虑了。这次,是韩墨大人亲自主审,他自有他的办法。下官不过是旁听罢了。”
刘芯听到这次由韩墨主审,脸色变了一变,嘴上却依然倔qiáng,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对当朝长公主用刑呢。”
杜周不与她多做口舌之争,只笑了笑,说道:“请。”
刘芯去了大堂才发现,堂上不止有韩墨,还有将她弄到如今这般田地的霍光,甚至还有御史大夫李希。韩墨与李希二人的跟前甚至还摆着一盘棋,两人竟正在对弈,而一侧的霍光则在为二人奉茶。见此qíng形,刘芯不由得呆了。
韩墨看到刘芯,说道:“犯妇到了。看来。我们可以开始了。”
刘芯被人压着,在下边一处软榻上跪下。只听韩墨厉声喝道:“犯妇刘芯,你可知罪!”
刘芯冷冷一哼,却不答话,只撇过头去。她算定这廷尉府中人不敢对自己轻易动刑,左右不过是虚声恐吓罢了。关于曹襄的死,她确信在人证物证皆无地qíng况下,只要她自己不松口,就没有人能将这罪名随意栽到她的头上。时间长了。太子和卫氏的人自然会想到方法救她出来。
“元狩四年,故冠世侯与冠军侯兵出漠北,大败匈奴。然而,冠世侯却被匈奴自次王派人刺杀。因此亡故。”韩墨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据我们调查,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