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转过身子,对着她勾唇一笑,举起右手给她看,轻声道:“紫极,这是你五岁那年咬的,你还记得吗?”
右手上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个明显的牙齿印记,她怔怔看着,虽是年岁久远,可是在那个印记一入眼的时候,往事便纷杂而来。回忆如cháo水一般沁入心里,当时qíng景历历在目,她不禁莞尔一笑,当时的自己刚刚穿来确实淘气,竟不怕死:“当时紫极顽劣,冒犯皇上了。”
泰天磊笑笑,对她的请罪不置可否,他也回忆起当时qíng景,笑的温暖开怀,她一时看的呆了,几乎以为当时的邪恶俊美少年又出现在眼前了,再一注目,眼前还是那个年轻的帝王。
“当时朕把你当做男子,你又长的那么好看,又在他身边呆着,和他手牵着手,朕怎能不想歪呢?不过说了几句玩话,可巧你就认了真,你xing子倒也古怪,那时还那么小,居然就不怕死,倒是叫朕刮目相看了。”他絮絮叨叨的说着,都是当时的心境,语气亲切而平和,除了自称朕,没有哪一句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帝王。细细听来,就像是和亲切的人随意聊些家常一样。
“紫极让皇上见笑了。”她依旧温和有礼,低垂眸光答道。
泰天磊闻言,忽而敛了嘴角笑意,眉间隐有一丝苦涩,视线落在自己右手的印记上,淡淡开口道:“紫极,朕没把你当外人,你聪明乖巧,xing子虽然古怪却讨人喜欢,朕和你说的话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可你始终还是把朕当做皇上,不肯跟朕说心里话。”
含着隐约职责的话语淡淡的在书房里响起,那一道明huáng的身影虽然立在那里,但在那一段话之后,却让觉得极度的没有存在感,仿若一阵风chuī过,可能就消失不见了一样,或许还会剩下一些什么,那应该是帝王的孤寒寂寞吧。
她一愣,眉头蹙起,心道,这还是当初那个风qíng万种,虽然骄横跋扈但是活的很真实的邪恶少年吗?浅浅注目过去,当初那个捏着她的下巴说要她做他的男宠,笑的极度灿然的说喜欢她这个小小男娃娃的少年真的是不在了啊……虽然还是一样的容颜,但是几年之后,他的身上再也不见那种耀眼的明媚了,她心里明白,他的大权在握让他付出了很多,甚至,舍弃自己的本xing。
在心里轻轻一叹,因为他的话,骤然心软,帝王无qíng,后宫的作用无非是繁衍后嗣,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怕是更难入心的吧。不然,书房里龙涎香的味道之后,为何还有淡淡的酒味呢?
“如此倒真是紫极见外了,皇上若是心里不痛快,紫极愿意受罚,只要皇上不再生紫极的气就好。”他闻言骤然回眸,却见几步之外她笑颜如花,一时眩了眼,果然还是和小时一般耀眼的笑靥。
泰天磊开怀一笑,却挑眉道:“你可知道是谁告诉朕你其实是女子的吗?”
见他眸中闪烁光芒,她蹙眉细细一想,嘴角已有一丝明了笑意:“皇上说的,可是叶妃吗?”
她当然会猜得到,叶霆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此刻自身难保,怎么还有空闲想到自己头上来呢?太皇太后虽然也应该猜到自己的身份,但是当年她都没有揭穿,想来现在也是不会说了。但是叶簌簌不同,她父王有难,她对自己又心有不甘,按着她的xing子,是必定要救她父王的,她一定以为向皇上说了自己的身份,或许还能替她的父王讨个恩典。
“你果然聪明。”他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她道,“簌簌说你是女子,说你犯了欺君之罪,要朕以祖宗规矩治你的罪,可朕根本就不愿意治你的罪,却没想到她拿她爹的虎符来要挟朕,可惜啊,她还是高看她自己了。”
她听的有些愣怔,没有想到背后竟还有这样的隐qíng,他的眸光中有很多她不明白的东西,她潜意识里也不想明白他眼眸里的意思,却听他又道:“也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她是朕的妃子,你是燕王的妃子,不过朕知道她喜欢的是纳兰明玉,可她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呢?这个,朕就想不明白了。”
她心里一颤,心知叶簌簌的心思却不能明说,只勉qiáng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叶妃娘娘怕我坏了祖宗规矩,按理来说,娘娘如此也不算过分。”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他觉得生分,又不敢说的太直白,存了小心的心思,伴君如伴虎,他是帝王,她也不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