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都不在身边,他一腔心思都在纳兰紫极身上,也懒得去管别人了。只是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看,却见一身白衣的秦墨寒和一身huáng衣的桑桑进来,二人身上竟有不少血迹。
他一愣,问道:“你们怎么了?”
秦墨寒撇撇嘴,像是还是生气,只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之后只怔怔的看着塌上的女子,倒是桑桑一脸的忿忿,说道:“我和墨寒哥哥教训了那个易天阙一顿,还有上官千夜,我好久都没有打过一个人了,他大概也知道错了,都不还手的。哼,谁叫他伤了紫紫呢!这些都是他的血迹。”
纳兰明玉蹙眉,轻轻一叹,视线落在塌上的女子身上,幽幽道:“若她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一定会不舒服的。”
秦墨寒却轻哼道:“那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听她的。再说,她也已经不知道了。那易天阙也早该修理一顿了,他三天卧chuáng不起都是他活该,自找的。”
纳兰明玉浅浅一笑,不再反驳,秦墨寒说的也对,他虽知道她的心思,但是他也觉得秦墨寒紫番做的是对的,若他不是xing子清冷,只怕也会学他们一样,将那易天阙bào打一顿出气的。
三人都不肯睡觉,非要守在纳兰紫极身过,都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自己一眨眼,错过了那人醒来的时候,可惜,塌上的女子仿若未闻,依旧静静躺着,没有一丝生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人眼眶赤红,除了祈祷还是祈祷。
大殿的柱子后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怔怔的看着内殿里的人,一手的粘稠鲜血,全都是方才倒在怀中的人留下来的,不敢进去,却也不愿离开,心中绞痛难受,里面的三人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全都装作视而不见,他自知理亏,什么也不敢说。
现在的上官千夜只有一个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样,可偏偏是没有放油,那得多疼啊!
黑夜很快就走,白天也飞快的过去,二十四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终究还是在众人又盼又怕的心qíng中来了,若儿一醒来,身子还没恢复就拖着虚弱的身子来了,纳兰紫极的塌前站了好些人。
她见那几个男子分明都是一副颓唐万分的模样,再悄悄探头,发现塌上的女子压根没有醒来的迹象,心里一沉,嘶声问道:“公子她……”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桑桑眼中的泪几yù低落,看着纳兰紫极哑声胡乱摇头呜咽道:“不会的,不会的,紫紫说过要陪桑桑一生一世的,她还说过让我放心,她一定会陪着我的,她、她怎么能食言呢?”
秦墨寒的手放在她的心口处试了试,又与一旁的纳兰明玉对视一眼,二人jiāo换了一个难解的眼神,眸底却都隐隐透着绝望,纳兰明玉抿抿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可gān裂的嘴唇张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秦墨寒平日里星子一般闪亮的眼眸现在暗暗沉沉的,死灰一般寂灭,眸中明一抹刻骨铭心的痛:“她的心都不跳了,还说什么一生一世呢……”
眸光微闪,睫毛轻颤,眼角有一滴泪滑落。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他千方百计阻止她的离开,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是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泪眼模糊间,他总以为这还是在做梦,塌上的那个人的梦醒了之后,会笑意盈盈的起身,会眉眼弯弯的骂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傻瓜,哭什么哭,她还没死呢!
可惜,都是幻想。事实是,她哪里都冷透了,那个人永远的离开了,心中最怕的事qíng终究还是发生了,心裂成了几块,都不知道碎片遗落在何方了……
纳兰明玉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清冷的眸中带着不能言说的痛,呵护备至的离开,至亲至爱的离开,他该qíng何以堪呢?事qíng瞬息万变,他第一次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视线却不经意落在塌上那人的脖颈间,那一块玉佩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走上前去将那块毒玉佩解下来,凝视半晌。自言自语道:“紫儿,你是不是不要这个身体了,你是不是还能回来呢?”
桑桑和上官千夜看他拿着一块玉佩自言自语,都大感奇怪,都以为是他悲痛过度的原因,都只是默然不语。
纳兰明玉轻声的话听在秦墨寒耳里却犹如炸雷一样,他猛然响起那人曾经与自己说过的话,也倏然想起自己对那人的承诺。
他记得他当时说,他不会让她走丢的,他会好好看着她,守着她的。那天晚上,他就换了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