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瑜卡了一下,立马说道:“姐姐就不要打趣妹妹了,便随妹妹进去喝杯茶如何?”
这淑妃,还真是个难应付的
主,让人拒绝也不是,应承也不是,她终于体会到,有这么些人,生来就是给别人添堵的。
萧清瑜清楚的看到,淑妃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那其中的深意不用想萧清瑜也猜得出来。入宫这么长时间,除了那些低位的主子,主位之中便只有这淑妃没有被尉迟封翻过牌子了。如今德妃被打入冷宫,她二人出身又相差不多,可不是要心生不满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萧清瑜可以控制的,她慢慢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两人相携着走进殿中。
才刚坐下,萧清瑜便吩咐彩韵上茶,她知道,淑妃的话,还在后头。以她的心思,断然不会仅仅是为了调侃她几句。
淑妃的目光朝四处打量了片刻,这才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半晌才道:“到底是皇上宫里的茶,姐姐倒是沾了妹妹的光。”
萧清瑜半垂着眼帘,等着她的下一句话,不出所料,面前的女人淡淡的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开口:“妹妹服侍皇上这么长时间,怎么这肚子也没个动静?”说着视线直直的落到萧清瑜的腹部。
萧清瑜微微挑眉,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觉得无语,当下只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这种事qíng,又岂是妹妹能做主的。”
其实,对于孩子,她还没有这个准备。她不知道,她与尉迟封能走到哪一步,尽管她看的出尉迟封对她的qíng谊,可日后的事qíng谁又说得准?过早的有了孩子,不过是一份牵绊。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对他,依旧无法完全的放开。若真有一日,她需要用孩子来留住他,那么,他们之间,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她不希望,自己的爱qíng如此卑微,对她来说,即便是放手,也好过拿孩子来当自己的筹码。
看到萧清瑜的神色不像作假,淑妃的目光一紧,突然觉得这样漫不经心的笑格外的刺眼,她就不信,这贤妃还真不在乎子嗣,无非是极力掩饰罢了。
要知道,这后宫中的女人,得宠的,不得宠的,盼的固然有皇上的宠爱,可最大的心愿,还是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到那个时候,地位才算真正稳固了。即便日后再有新人选进宫,皇上顾及着孩子,也多少会念及往日的qíng分。
虽说,贤妃的身后是右相府,可谁又能保证,右相永远是右相?想想昔日的镇远大将军,便可知一二。
想到此处,
淑妃的身子凑近几分,含笑道:“话虽这样说,可妹妹也要自己心里有主意才行。姐姐说句不得当的话,如今皇上护着妹妹,这宫里头谁不嫉妒?可皇上到底是皇上,这后宫之中,妹妹可曾见得谁能荣宠不断?当日钟粹宫那位,如今也不是落到那个境地。说到底,没有子嗣,这皇恩未必就能护妹妹周全。俗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姐姐的话可不是没有道理。”
没待萧清瑜开口,她又继续说道:“再说,妃嫔独宠本就是宫中大忌,保不齐那些个言官拿此事大做文章。到那个时候,即便皇上不在意,太后又岂能置之不理,真到那时,妹妹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话说的字字皆在qíng理之中,可偏偏萧清瑜就是觉得有几分好笑,只含笑应了声,拿起桌上的茶盏来将眼中的笑意尽数掩去。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她无法逃避自己的心,也无法装作一无所知的面对尉迟封对她的好。与其如此煎熬,不如顺从本心。若能走到最后固然是好,如若不能,她相信,这一切也会以该有的方式结束。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清瑜将目光移到门口,只见尉迟封身着一袭明huáng色的龙袍,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的出来他的心qíng不错。
四目对视,萧清瑜莞尔一笑,从座上站起身来,才要行礼便被他拦了下来:“不必多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淑妃笑容满面,盈盈的拜了下去。
尉迟封的目光一怔,明显有几分冷漠的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淑妃脸上的笑意未曾退去,似乎一点儿都没听出尉迟封语气中的淡漠。
说话间,薛公公便奉上茶来,恭敬的开口:“皇上先润润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