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肃肃而立,拉弦满弓,让阿律点燃箭头的布绒。
“放!”我厉吼的瞬间,手中的火箭共着士兵们的火把飞向浸湿煤油的吊桥,落进浮着油膜的护城河中。
轰然间,护城河如一条火带,炙热的火光冲迎而上,吓得州师军士奔离驳岸。吊桥上缭绕的火舌沿着铁爪下的长绳鬼邪而下,烧断的绳线坠落在士兵们的身上,痛叫不绝于耳。
“镇定!镇定!”三军令官见状大叫,“退!退!吾等坐等门启!”
半个时辰后,吊桥被烧得仅剩黑灰。因其他几门的效仿,护城河上的油膜不少反多,赤辣辣的火舌越燃越高,城垛边的义军都被熏红了脸。火河以西数丈外,三姓军士下马解鞍,倚着兵器懒懒而立。
“大人,都拿来了。”阿律气喘吁吁。
“好。”我回身望着满满几十箱的金银珠宝,再看了看面色酡红的义军们,再挥销魂。
喑……
随着一声剑鸣,金光银光飞下城楼,全数砸到了当中的樊氏军列中。
“钱!”“真的!是真的!”樊家军队骚动起来。
“金元宝啊!够老子嫖十次花魁了!”
“他娘的,冯字营的跑过来gān什么?”
“尤字营的抢什么!这是老子的地盘,把元宝给老子放下!”
“去你的地盘!樊字营滚开!”
“你们也拿够了,该换我们冯(尤)字营了!”
“他娘的找打!兄弟们上!”
“cao你娘的真来?”“早就看你们樊字营的不慡了!”
“打什么打!直接上刀子!”
我望着城下挥戈相向、贪财自乱的雇佣军,轻唤:“古意。”
“大人。”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真正的jīng锐,锐不在器而在心。城下的连散兵游勇都称不上,只是匪类。”我冷笑睨视,再给一千人我定能将他们全部包圆。
“轰!”没有任何预兆的巨响惊得我愣在原地,城上士兵反shexing地蹲下。
“轰!”又一声震天动地。
“是巳门方向!”阿律大叫。
“轰!”
东边火光擎天,烟熏火燎地扭曲了夜色。
“轰!”
“大人!”古意和带来的十几个近卫纷纷围到我身侧。
“呵呵!”我咧开嘴角,迎着夜风,朗声大笑,“哈哈哈哈!”
“大人?!”
“轰!”一声比一声近,震得三姓士兵停止了斗殴。
“来了!”我平展双臂,迎风而立,“青国的水师来了!”
“啊!”义军们今夜头一次露出笑颜,“太好了!太好了!”
“你为何如此笃定?”阿律将信将疑地瞥了我一眼,随后压低嗓音,“又在忽悠人?”
我止住他的询问,示意大家侧耳倾听。
“轰!”
多让人振奋的pào声,如今在神鲲能熟练使用船pào的只有他啊。
雷厉风
“报!”城下传来大吼。
“嚷嚷什么!”主帅的声音显然有些不稳。
“十里之外探得一路大军!”
“真他娘的狗屎!”樊字旗下,银盔将军气急败坏地挥鞭,“打!打什么打!这下好了夏州和陕州的人都赶来了!还独吞个屁!”
“头儿!头儿!”马兵抱头躲避着鞭打,“夏州和陕州到这里至少也要两天,现在就赶来?怎么可能!”
这一句让将军停下了马鞭,卫兵举着火把,火光映红了他的眉间,有点像回光返照。
“去!再探!”樊晔大喊。
不待他合上两唇,就见一道金光快若流星径直飞来。
“头儿!”
樊晔bào睁双目,金色的尾羽犹在他的嘴里微微颤动,穿出他后颈的箭尖凝着暗色血滴,粘稠坠下。
“杀!”憾天骇地的浑厚齐吼动林而出,淹没了东边的pào响。
“是将军!”义军们兴奋的像一群孩子,眼中满是崇拜之qíng。
飞身立上女嫱,不似十年前娘亲的绝望,我心cháo澎湃地昂起头颅,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那面“韩”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