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如灵蛇,刺目地吐着红信。
谢司晨抱胸偏首、避身,轻松自得地躲开红鞭的猛攻:“好久不见,你越发美艳了。”
“你这畜生!”小鸟旋身抖腕,长鞭破空而去,“以前本鸟瞎了眼当你是朋友,真是误jiāo匪类。”
“哼。”谢司晨冷笑着,铁爪钩缠住鞭尾,一挑眉震碎了那条以古藤为骨、蛇皮为筋的红鞭。
小鸟手上刺痛,抱着流血的右臂向后退去:“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说来还真要谢谢你家师兄。”谢司晨chuī开爪上的粉末,“若不是他费了我的武功,我又岂能独辟蹊径?”说着看向她微鼓的小腹,“人说父债子偿,今天我就来讨回利息了!”语未落,就见谢司晨如yīn风一阵,直掠向下鸟的腰腹。
眼见追不上他的速度,丰云卿合上双目,开用心刃之术。
铁爪于半空滞住,谢司晨冷哼一声再发力,忽然感到压迫感灌顶而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鸟却难以伤及。
“卿卿……”丰潋滟靠在船板上,只觉两腿发软,“你练了什么?”
散落的青丝静静地浮在空中,绛红的袖袍慢慢鼓起。丰云卿睁开双目,肃肃走向谢司晨。她举起右掌,击向他的天灵盖。可就在这时,谢司晨爆出真气震开了她还未完全成形的心刃,翻手与之对掌。
“快走!”丰云卿脚成弓步,喉头翻滚着血腥。
怪不得修远不准她练完心刃啊,五脏六腑揪在一起,又骤然分开。身体承受着五马分尸般的张力,她知道自己已是qiáng弩之末。
“现在cháo水还没涨起来,外面的船进不来只当咱们是搁浅。”浓浓的甜腥随着她的每一次开口而不断滑落,在绛色的衣上印出朵朵浅花,“你护着他们逃生去吧。”
肚子坠坠酸痛,丰潋滟俏脸发白,却依旧不肯下船:“要走一起走!”
丰云卿再立左掌制住谢司晨想要飞出的铁爪,她怒道:“你没瞧出来么!没有你们我更省力!”
是啊,自己动了胎气,留下来只能拖卿卿的后腿。丰潋滟扶着痛感愈发qiáng烈的小腹,一步一回首,终是咬牙飞下楼船:“划!快些划!去叫救兵!”
“想走?”谢司晨狠下杀手,将全身内力汇聚掌上。
丰云卿用纤细的身子顶着,脸上冷汗直披,愈流愈多的汗珠汇成了小溪,一点一点冲刷着她的假面。
谢司晨眯眼看着,看着她耳下的脸皮慢慢翘起:“哼!易容!”他再沉步,脚下的木板刺耳裂开。
丰云卿扶着胸口,刚要退后,却被掌风剥落了假面。
“原来是个女的!”谢司晨讽斥一声,便要追向小舟,就听身后清淡女声响起。
“女人又怎样。”
他没停步,领着白衣们向落cháo的江面飞去。
“谢汲黯还不是死在女人手中。”
闻声他滞住身形,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青丝下是失血的丽颜,她樱唇浅扬,如chūn花吐芳。
谢司晨飞回船上,握紧铁爪:“你再说一遍!”
她望了一眼还未远去的小舟,激将道:“我是说,谢汲黯太弱了。”
清晰的一句摧毁了谢司晨的全部心智,他眼底bào红嘶吼冲来。
望着眼前犹如野shòu的qiáng敌,她欣慰地勾起唇角。
这样一来,他们就安全了。
她的笑,如冉冉云中月,濯濯chūn柳下溪,清澈地迷醉了夏夜…………
山水迂曲,绝壁千丈,日中夜半难见月。万树苍烟,阔峡一苇,急乱的波纹印在黑暗的河流上。
丰潋滟解决完最后一只“白蝶”,虚软跪落,汗水顺着两颊慢慢滑下。
“滟儿,你再撑一会。”如梦抱着船板拨拉着江水,急切地看向身侧。
“没事。”她调整着呼吸,挤出一丝微笑,“我和孩子都没事。”
“大人。”张弥受持两桨奋力划着,不时蹙眉回望,“大人她……”
“她没事!”小鸟低吼着,远望的目光却夹杂着担忧。
“你说什么?”祥瑞抱着呼吸渐弱的言律,侧耳再近。
“糙民……”他喉头缓缓一动,“糙民求……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