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站在众人之中,让我感到一阵不安,随即跪了下去。侧头一看,身旁的一位年轻的绛衣官员一脸鄙夷,嘴唇紧闭。看来是个有志的,看来是个清醒的。
“好了,各位卿家平身。”混浊的声音掺着几分骄傲,“今天是千巧节,列为臣公不必三跪九叩,本王愿与众卿同乐!”说着向座下递了一个眼色,全福心领神会,拍了拍手掌。一群身著飘纱、香肩半露的舞姬翩然而至,一时之间丝竹绕梁,一片纸醉金迷。
不知所措地站在座下,只见幽王斜眼看了看我,偏过头去对全福耳语几句。全福点了点头,快步走下:“王上让韩小姐去和太子见见面。”说完,便向身边的小内侍叮嘱道:“送韩小姐去追月楼,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狗命!”
皱着眉,看了看前后判若两人的全福,真是没有一个gān净的。这样的地方,纵有锦衣玉食,纵有奇珍异宝,也不是吾心安处。
沉着脸,一路前行,这天宫般的殿宇在我眼中全成了弥漫着腐臭的荒冢,画栋雕楹下全是脏东西。
“小姐请稍候,容奴才去禀告一声。”小内侍向我躬了躬身,有些颤抖地迈出步子,不qíng不愿地走进飘着宫纱的岛边楼阁里。
“啊!”一个娇弱的女声响起。
“混帐!没见本太子正在办事吗?”楼里传来一声bào吼,这位太子听起来像是和哥哥差不多年岁,都是处于变声期。
“得福?得福呢?死哪去了!”
混乱声起,瓷瓶乍碎,柜子倒地,小内侍的哭嚎哀叫声传来:“太子饶命,饶命啊,是王上派奴才领着韩大将军的小姐来见殿下的。不然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扰了太子殿下的雅兴啊。”
“狗奴才,竟然借着父王的名义来压制本太子!”
“啊!”一声痛叫,小内侍的声音如断了线的风筝,陡然消失。
躲在假山的yīn影里,只见一个散着头发、披着外袍的jīng瘦少年踢门而出,一脸bàonüè之气:“人呢?人呢!”
“奴才……奴才在!”一个内侍颤着声音答道。
“去!把那个死人给我抬出来。真是不长眼,竟然误了本太子的好事!”
“是……是!”内侍手脚并用地爬进门里,半晌拖着一个尸体从楼里走了出来。
“得福!得福!去给本太子把那个韩小姐找出来,带回掬月殿去!”
“是!”
啪地一声,朱门关上。
蛩声依糙际,萤火落墙yīn。月儿仍然皎皎,夜风依旧淡淡,刚才的那幕似乎从未发生。
捂着胸口,贴着假山,急剧喘息,惊魂未定。
“韩小姐?”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我瞪大双眼,心跳停止,愣在原地:是谁?
何日送我上青云
“韩小姐?”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我瞪大双眼,心跳停止,愣在原地:是谁?
“你是韩柏青的女儿?”这次听清楚了,是一个清澈的童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比我高出两个头的小男孩站在黑暗里。
扶着假山,低低开口:“你是谁?”
“韩小姐!”“韩小姐!”一个个压着嗓子的声音传来,幽暗的花园里亮起了一盏盏宫灯。
手臂感到一个外力的拉扯,皱紧眉头,偏过脸去:“gān什么?”
“你想被他们找到?”那个男童声音轻轻响起,“还是想被太子发现刚才韩小姐听个正着?”
心下一惊,瞪大双眼,现在我该怎么办?
“韩小姐!”“韩小姐,不要怕,奴才们来接您了!”声音渐渐近了。
握紧拳头,暗忖:若是被这群内侍发现,就等于告诉太子,刚才你bào怒杀人被我瞧见。这势必在太子的心中留下一个结,也势必会让他那个成jīng的母后更下杀心。与其这般,不如先离开这院落,逃出这追月楼。
下定了决心,猫起身子,钻进灌木丛中。“好一个忘恩负义、独自逃难的韩小姐。”身后响起婉转的童音,“你真的是韩柏青的女儿?不像,不像啊~”
头也不回,一路小跑,待出了院子,来到岛边。听着湖水轻轻的拍岸声,看着不远处水榭里随风微动的宫纱,。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顺了顺呼吸,转过身去,轻轻开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