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额顶血印满眼猩红,一招黑虎掏心正罩新娘胸前,“李包子!再动大爷我爆你的胸!”
各中要害!ròu搏陷入僵持,双声怒斥响爆屋棚。
“新郎怎么是你这个混蛋?!”
“新娘怎么是你这个恶女?!”
擦!被坑了!
默……
新郎狰狞着俊脸,哆嗦着惨白的唇,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正是所谓“哑巴吃huáng连”、“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酸无语泪千行”……
半晌后,在不小心瞄到个刻着号码的铭牌后,他眼皮狠狠一抽,终于悲愤地狂吼出声:“老子打错擂台了!”
☆、冤家回朝
一个月前。
苍历一五一八年,韦京最红火的青楼——鸣翠阁,二楼。
“啧啧,琴思,瞧你这小脸蛋儿嫩得,真让爷亲不够啊!”一个锦衣小公子正翘着脚左拥右抱,乐呵呵地靠在窗边,左吃一口菜,右喝一口酒,间或还偷个香摸个手,那làngdàng的纨绔样儿,简直招天谴,活该当靶子!
“啪”的一声脆响,一枚汁水丰沛的大jī蛋,正中后脑勺!
遭此奇袭,李宝儿昂扬的色意陡然寂灭,手捣上挨了砸的后脑袋,扭头就是一声虎吼:“哪个混蛋敢砸小爷?!”
无人应答,李宝儿拍桌而起,扒上窗口正yù骂娘,眼睛却扫到了一抹被人揪住不放的鹅huáng纤影,登时扶住额头蔫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能勾得这位深闺大小姐出了相府綉阁,跑到酒臭ròu腐、痞子遍地的东街,还连侍卫都忘了带。这是……又被流氓缠住了吧?
无奈地抹了一把脸,李宝儿懒洋洋地吆喝一声,“兄台,光天化日下欺负女子,不太好吧!”说着,人便从鸣翠阁二楼直接跃下,借着落势,旋身一个潇洒飞踢,那汉子就被重重踹趴在地。
她威风凛凛地一脚踏人一手扭臂,轻蔑一笑,“我还当有多能行,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连爷儿我的一招都过不了,你还敢出来耍流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正得意间,突然……
“哇哇哇——!我怎么打得过你啊!你是地痞流氓,我不是嘛!娘啊!救命啊!儿子账要不到,人都给恶霸欺负去啦!”悲天摧地的嚎啕从五大三粗的汉子喉咙里爆了出来,义惩登徒子的侠士顿时变成了恃qiáng凌弱的恶少,周围路人顿时“唰”地围厚三圈。
李宝儿脑袋一嗡,僵着一身的正义凛然,一口大气梗住嗓子眼,差点憋岔了。
有人适时地拍了拍她左肩膀,幽幽道:“宝儿,本小姐是出门没带荷包,在他的小摊吃了包子,没钱付账被当霸王了……”
倒抽一口冷气,李宝儿僵硬地转动脖子,颈上的筋ròu都仿佛在“咔咔”作响,终于以见了鬼般的不可置信的眼光,对向身后淡定的huáng衣女子, “你怎么……不早说……”
夜幽兰板着一张白玉脸,义正言辞:“作为良家淑女,第一,不可多言;第二,不可喧哗。刚才还来不及解释,你就已经扑上去殴打本小姐的债主。如此的大庭广众,本小姐自是不能高声喝止,自然得等能近你身时,方可进行澄清。”
一番有条有理、合qíng合理得令人发指的分析下来,李宝儿内里已在唾沫星子中寸寸开裂……分崩……粉化……
她就知道……就知道夜幽兰这个死啃教条的骨灰级古板从来不吝于在任何场合给她致命一击!
这是什么损友啊……
“娘喂!儿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呜哇……被流氓欺负了,以后没脸见人了!呜哇……不活了!我去死好了!”原本拱在地上打滚的壮汉察觉钳制的劲道解了,一骨碌爬起,眼明手快地cao了把菜刀就往脖子上抹。
“住手!”人命呐!
宝儿双眼发红,“呼”地冲上去,扑下那刚剁完馅还沾着ròu星的凶器,颤声道:“这……这位兄台,冷静!有话好好说!在下……愿意赔偿……”
“赔偿?!你说赔就赔啊?!这年头,有钱就不把我们这些百姓当人啊!有钱就可以随便打人,然后给钱了事啊!王法何在呐!呜呜呜……”一见误会解除、菜刀被夺,大汉咧着血红大口嚎得更起劲了,凄惨程度简直直bī遭qiáng的大姑娘。已经堵了半条街的围观人群立马又厚了三圈,将整条街道塞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