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肚子终于“叽里咕噜”地乱响了起来,李将军这才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啊,闺女,你啥时候跑进来的?”
宝儿晃晃饿到发晕的脑袋,望天,“刚刚……”
“哦,没事的话就别打扰我陪你娘。”
“……”无语凝噎,“爹,有事。”
“啥?”
“我说了你冷静点哈!”
“有屁快放。”
“我如今多大了?”
“呜呜,快十八了吧……”
看着愈发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老爹,宝儿沉沉叹了口气,“所以,嫁不出去的你女儿我,下月就得被送上官擂招亲了!”
“啊?!”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传说中曾经在沙场上神勇无比的定国将军,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片刻后醒来……
“闺女啊!爹糊涂,竟然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没能提早帮你找个男人,害你要上官擂去丢人现眼!呜呜呜……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啊!呜呜呜……”
看着又开始抱着娘亲牌位哭得愈发猛烈地老爹,宝儿头大如斗,揉着抽痛的额角,默默起身往密室外走。
算了,还是自个儿想办法靠谱点……
“哎,别走啊闺女,跟爹说说你可有看上的对象?爹这几天就帮你张罗看看!”李拓泪眼朦胧中看到女儿yù走,立马出声问道。
“呃……这个……”宝儿脑中突然划过一丝亮光,那人的眉眼就清晰地浮了上来。
假如,爹能去请求皇上赐婚……
宝儿一咬嘴唇,豁出去了!
“爹,我喜欢……三皇子华容……”
“什么?!”李拓豹眼圆睁,“呼”地站起来。泪也停了,絮叨也止了,却有一句话斩钉截铁,“这辈子,你哪怕嫁猪嫁狗,都不许嫁皇家人!”
宝儿脸色“唰”地全白,心一下被浇得凉透。
“为什么?!”本来见李拓发威,宝儿一般是不敢回嘴的,这次却禁不住哆嗦着唇,弱问出声。
幽幽叹了一口气,李拓背过身,轻轻抚着妻子的牌位,似在追忆着逝去的往昔。
半晌后,他语重心长道:“最是无qíng帝王家,能活在四方皇城里的,都是些绝qíng狠心之辈。”复又深深地看向宝儿,一字一句:“华容,也必不例外!”
华容,也必不例外!
这句的话如诅咒一般,回响着一圈圈缠上宝儿的心头。未知的慌惶如杂糙般生长起来,搔得她胸口一颤。
不,华容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急急低下头,努力按下那不安的qíng绪,宝儿有些脚步不稳地往门口走去,“爹,天晚,我先回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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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屋里,在丫鬟喜鹊的伺候下,糙糙洗漱后,宝儿就开始躺在chuáng上发呆。脑中回转的,都是华容的从小到大的影子。
九年前的一个午后,在百善书院后巷,自初遇这个遭遇欺凌的三皇子,她的心就被那双幻梦般的忧郁眸子吸了进去。
前世她必定是欠过他什么,今生一见上,就成了注定难逃的罗网。
“别怕,从今以后,我李宝儿保护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许别人欺负你!”逞凶的那帮公子哥们散尽后,她惨兮兮地拖着两管鼻血偎到他跟前,承诺的话就不由自主地冲出口。
“真傻……”他淡淡垂下长长的睫羽,轻扯着青紫的唇角不以为然。
他不当真,可她认了真。
之后在学堂里,她为了护他,习武跟人耍狠打架;长大了,她为了帮他,混迹于青楼街间……
只为守护,又早已多过了守护。
华容绝对不会是什么很心绝qíng之辈的……
空气中dàng着丝醉人的甜香,宝儿脑中转着的念头越来越慢,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不多时,只听“窸窣”几声轻响,闺房的门闩就被悄悄打开。雕花的红木门被推开一条fèng,一个高大的黑影就闪了进来。
黑影悄无声息地行至宝儿chuáng前,撩开纱帐,看着朦胧的月光轻洒在熟睡的女子脸上、发上、身上,不由得伸出手去,描起了那细致的眉眼唇鼻、小巧的脸庞下颌,划过了细嫩的脖颈、微露的锁骨。终于俯□,轻轻吻上了宝儿水润的唇瓣,辗转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