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捉住他的手,诧异地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受这么多伤?为什么不用魔法治疗?”
路西斐尔抬头,蓝色的大眼睛里毫无感情起伏:“受了伤不治疗,让它一直这样伤害自己——你也认为这是错的么?”
我愣了愣,抢过他的麦片呼噜呼噜喝下去,连气也没敢喘一口,喝完的时候差点咽死:“对不起小屁头,对不起……我只顾自己的感受,对不起。”
路西斐尔在我怀中摇摇头,轻轻回抱住我。
……
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好,家里又没人,路西斐尔真成了小蜜蜂,一个小不点儿居然挎着个小菜篮子飞出去买东西。本来还觉得有些欣慰,但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会买菜——买一根胡萝卜花掉四个金币,买一叠生牛肉花掉二十个金币。路西斐尔一个劲说钱不是问题重点是早点恢复,可是我听后觉得身体更不舒服了。
这天下午,路西斐尔又出去了。我正躺在chuáng上休息,忽然窗子打开,有人飞进来坐在我的chuáng旁:“哟,累成这样?”
上下眼皮仿佛被黏合住,半晌都无法完全打开。我揉揉眼睛,眼皮发烫:“梅丹佐殿下。”
梅丹佐手中拿着一根银杆金头的权杖,上面镶嵌着巨大的星汉神砂。他头斜倚在上面,望着我叹息:“小伊撒尔,连我这帝都色魔之首都晓得不该纵欲过度,怎么你一向清心寡欲的反倒没节制了?你才多大点,就想跟路西法玩对手戏?他说要几次你就给几次,这辈子都别想下chuáng了。你们爱怎么着我管不着,但你也别太服从他。他跟一般男人没什么区别,你给他越多他就越得寸进尺。人都变成这样了他还忍心下手……你小心别被他玩了。瞧你瘦成那样……”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猛地一收手:“怎么回事?”
我的脸或许都可以烤rǔ鸽了。
梅丹佐扔掉权杖,用手背压在我的头顶:“怎么回事?怎么会生病?是路西法的问题?”
我gān咳一声,发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像老头:“不关他的事。我很多天没见他了。”
“怎么会?现在整个天界都在传路西法生日缺席跑去跟你私会,而且之后他就再没去过圣殿。昨天回去了一次,神把他叫去训话很久,但训话一结束,他又走了。神很久没有动怒,今天居然下命令,叫我来找他,我还以为他是跟你在一起……”
我摇摇头:“别说了,别再提这个名字。”
“好,我不提。但你现在病成这样不行,先到我那里待着吧。”
我做了个大力士的姿势:“没关系,我恢复能力很好。”
梅丹佐拎了拎我的袖子,空空的,还晃了几下,弄得我一时间觉得很没面子。他微微蹙眉,伸手抱住我,把我轻轻搂在胸前。可能是因为真生病了,也可能是因为被抛弃后的空落感让人想要得到安慰……我对这样亲密的举动居然不觉得抗拒,只是闭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我和梅丹佐都下意识停下来,朝那里看去。
路西斐尔端来一个盘子,里面装满了食物和一杯热牛奶。他看着我们,顿了顿,往后飞了一步。我趁这个空子坐起来,理了理头发。路西斐尔小幅度地抖动翅膀,平移飞到我们旁边,把饭菜放在桌上,脸上还有些黑黑的污渍。
梅丹佐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说了声谢谢,又看着我欲言又止了片刻,无奈地吐了口气。
路西斐尔握住刀叉,将盘里的肉切成很多个小块,动作比以前愚笨得多,敲盘子当当响。这才发现他手上有新伤。我抢了他手中的刀叉,捉住他的手腕:“不要再做菜了,流了好多血。”路西斐尔呆呆地看着我。
梅丹佐叉了一片肉放在我嘴旁:“来张嘴,啊——”
“大男人这样做,恶不恶心。”我皱着眉推开他的手,却在说话的时候被他喂了一口。
梅丹佐撑在枕头上,一手撑着后脑勺,冲我抬抬下巴:“我跟你讲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到我家里来住——放心,我只想看你像小白猪一样吃得胖胖的,至于要不要给我吃,这完全由你来决定,啊哈。”
本来想一口拒绝,但实在不想再看见路西斐尔为我担心。我默了片刻:“好吧,少爷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