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伸手摸摸我的头:“咪咪,不要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我心下忐忑,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得到片刻的安宁。
如果绑匪能嚣张到连脸都不屑去遮挡,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帮绑匪压根就没有当我和顾小少是活人。
显然顾小少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握住我的手,力大而坚定,颤抖着向我发誓:“咪咪,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伤到一处!”
他的眸子澄净而清冽,带着坚决和qiáng烈的内疚,我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睑,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的脸顿时红成了关公。
“我相信你!”我听见自己如是说。
我将我的手我得更紧。
那三个人也不说话,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地将我和顾小少夹坐在小黑车的后排座中。车子开了很久,顾小少的手一直紧握着我的手,许久之后,我听见他已经冷静下来的声音。
“这次,是我家哪一位?顾老二还是顾老三?”他嗤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叹息着摇了摇头。
开车的刀疤脸透过后视镜看我们俩,突然咧着huáng牙笑了一笑:“顾少,这一次是联手哦!”
顾小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看得出受了不小的打击。
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安慰他。
“顾少,估计是为了省钱,所以才联手了!”我从自己所能理解的方向进行解释。
顾小少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笨蛋,不会安慰人,就不要乱说话!”眼波流动,蕴着深深的柔意,流转于我的脸上。
我一下子闭了嘴,心里突然跳了跳。
这是不同于面对萧别时的那种心跳,似乎更猛烈些,带着不熟悉的悸动,和一种心脏麻痹的苏麻感。
我吓得立刻推开他,坐直身体。
我一见钟qíng的是萧别,喜欢的也是他,至于对于顾小少的这一种反应,估计是因为动作太过亲昵造成的错觉。
顾小少被我一把推开也没有生气,反倒闭上了双眼开始养神,嘴角似乎还蕴上了一丝笑意。
车窗之外逐渐荒凉起来,我看见齐腰的杂糙,青青葱葱,从车窗之外一片一片地闪过。
我瞪着窗外荒凉的景色,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我和顾小少都不习惯带保镖。我是没有意识带也不习惯身边随时有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他是随xing惯了,这下反而落了别人的套子。
我拉拉老僧入定般的顾小少,示意他看窗外荒凉的一片。他撇撇嘴,不甚在意地瞄了一眼,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要不要这么淡定啊!我几乎要泪奔。
车子终于在一处老旧的仓库门前停了下来,大门缓缓卷起,我看见里面空dàngdàng地挂着无数个暗红的吊钩,无风自动,发出咿呀咿呀的诡异声音,身体忍不住发抖。
“不要怕!不会有事的!”顾小少揽住我的肩,缩在他的怀里,我渐渐停了哆嗦。
刀疤脸习惯xing地抽了抽脸颊,转过脸来,颇为兴奋地道:“顾少,你觉得这里如何?”
顾小少嘴角扬了扬,居然点头称赞:“很好,非常行为艺术!”
刀疤脸一下子兴奋起来,搓着手,居然忸怩地跺了跺脚:“哎,居然给看出来了。我这里效仿的是中世纪的杀人魔窟。”
看见他拉着顾小少一个一个刑具走过去,口若悬河地介绍。
“我听说顾家的小公子对于艺术的鉴赏是圈子里面有名的,听你这么一赞,我心里有了点底!”他欢畅地笑,满脸的刀疤和僵ròu都在抖动,“我决定,以后收手了就去搞艺术!”
“……”他还真是个彻底的行为艺术家。我看着他陷入狂热的状态,彻底无言。刚刚的惊悚给他对行为艺术的狂热冲淡了不少。
顾小少笑了一笑,点点头:“很有前途。”
刀疤脸正色,抓着顾小少的手摇了摇:“鄙人陶大,外号疤哥。顾小少你放心,你在我这里最后这段时间,我不会苛待你的,不过,逃跑你也不要想了,这两年,落在我手里的人不少,还没有人能逃得过的!”
顾小少眼神闪了闪,指着我道:“她何其无辜,跟着我受罪?疤哥如果知己惜知己,解决了我以后,请送她回去。”
我咬着唇,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躲在他的身后,心里羞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