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从吏部流出了一份名单,众人沉默了。
里面出现的一个人的名字让这些人更加摸不清楚皇帝的意向。
苏青苦笑着望着眼前的那块牌匾,“监察院”三个大字仍然闪闪发亮,想是因为最近才挂上去的缘故,门大大的开着,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个人,毕竟是新设的部门,院子倒还是被打扫得挺gān净,但独独少了人气。
……这,难道就是自己今后要待的部门?
她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在这里gān什么?”
她转身看去。
不算太乱也不算太整齐呃头发,耸拉着的眼角仍然掩饰不住瞳孔的浑浊,穿的是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只有脚上那黑色的官靴说明了他官吏的身份,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露出了半截被啃了的油条,嘴角带油,两腮围鼓——显然那油条还没有咽下去。
……这就是她在监察院门口看见的第一个人,一副典型的市井中年人的模样。
那人显然也是被苏青的容貌摄住了,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他飞快地咽了那口油条,脸上的表qíng变得有些拘谨,“姑娘可有事?”
苏青颇为好笑地看着他:“请问监察院的执行司该怎么去?”
那人愣了:“姑娘找执行司做什么?被调来的?”
她但笑不语。
那人细细打量苏青,以前在京中似乎没有见过,是个生面孔,但却又知道监察院里面有个执行司,应该是调派过来的官员,人长得如此貌美,有如此年轻,气质文雅出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敢问姑娘是否是仅此文武大比中文比那位风姿俊朗,文采华丽的状元张云青大人?”
听着他用的那些前缀苏青笑了:“哪有那般,言重了。”
听她这话显然是证实了这人心中的猜测,他那小心翼翼的表qíng立刻变得无比狗腿:“原来是张大人,我就说这般出众的女儿,那有可能是其他人?没想到陛下竟然将您派到了我们这里,在下楚延年,正是执行司的司务,大人请往这边走,小人给您带路。”
他笑呵呵地为她带路,但一直都在她身后两步的地方。
苏青见他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缓缓向前走去,余光却看见了这楚延年将那剩下的油条连着那油纸包以一个隐秘的角度she向了角落处,两手飞快地望衣服上擦了擦……
“大人请向这边走。”他小跑到了苏青前面,佝偻着腰,满脸赔笑,向着南边指了一下:“咱们这地方看着虽然没有其他地界那么好看,但可是大着呢,您看,这外面的院子看上去已是极大了,但这些门一打开,呵,还有一个大院子……”
苏青面上带笑,打量着周围,许是因为刚建立的缘故,花糙这些自然是没有多少,但桌椅这些基本配置也是有的,并且正如楚延年所说,这个府邸却是很大,刚刚在外面看向里面,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院落了,大约已经有县衙门的三四倍大,但院落的各处又装有许多红木大门,门一推开,又是比前院大上许多。
门一推开,首先看见的就是中间的一个大堂。
大堂内有两个人。
一个人横躺在椅子内,两只脚挂在一只扶手上,头靠在另一只扶手****,整个身子像是凹陷在了椅子上。
*****微微起伏而晃动,他的脸上***遮挡着本就没有多少的阳光……看这样子,睡得正酣。
另外一人倒是没有睡觉,只不过也好不了多少,他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嗑着瓜子,磕完了瓜子皮随手一扔,到处都是,真是难为了旁边那人,在那细碎的声音中还能够睡得着觉……
那人一直面无表qíng地在嗑瓜子,看见苏青他们进来了,他眼皮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仍然是那死鱼般的表qíng,只不过还是懒洋洋的提醒了旁边那人一句:“起了。有人来了。”
那人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人仍是懒洋洋的站了起来,声音很轻,话却不是那么轻,“老子叫你起来,你这娘的还给老子装憨呢?”说着就走到那椅子后面,一脚踢向那椅背。
“砰砰砰……”那人就这么连着椅子一起落到了地上,然后有滚了出来,在大堂的边缘处才停下,苏青这时看了看楚延年,他的表qíng似乎不怎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