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一次询问苏青得到她继续比试的答复之后,李如越也没有多说,非常gān脆地请出了一位女子,她是一道姑的形象,脸上愁色连连,对着苏青微微一礼。便率先走向了湖心圆台,苏青见如此,也随着她走了过去。
“自古书画不分家,静圆师傅是书画大家。反正我们今次也是要两项都比。不如同时开始,两位觉得可好?”
苏青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比。怎样都不所谓。
静圆师傅也是微微点头,脸上愁意不减。
苏青也不甚在意,对于这静圆师傅,她也是知晓的,这人本是一代才女,嫁与了一代宸国著名的才子谢道远。夫妇两人恩爱无比,哪知丈夫在外bào毙。她也是悲愤之下遁入空门,但对夫君的思念仍是不减,写出了无数诗词来纪念,其画功也是堪称一流,被人赞道“书画双绝”,她自然知道这愁色是早就有的,并没有针对自己。
“那我便出题了?”李如越走出来,向四周望望,看着那娇艳似火的美人蕉,向二人笑道:“我这园中的美人蕉开得正好,两人便以此为题,作画题字可好?仍然是像方才那般,一炷香时间准备。”
“半柱香足以。”一股萧冷的声音传来,静圆师傅看向苏青:“想必云青姑娘也不想làng费时间。”
苏青点头:“好的。”
花无梦看着着急,跑到苏青面前:“云青妹子,我知道你才学高,但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多点时间总是好的。”
苏青向花无梦微微一笑:“多谢无梦姑娘的关心,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听到她将“花将军”换成了“无梦姑娘”,花无梦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好,那你可要小心啊。”
苏青点点头。
然后香燃起,比试开始。
几乎是是在同时,苏青将桌案上那朱色与金红的颜料拿起,左右各一叠,然后同时波向面前的宣纸,旁边众人大惊,有好多已经站起身来,她这又是想gān什么?为了比赛公平,每人只能使用一张宣纸,她这么一泼,可怎么修补?
同时站起身的还有对面的静圆师傅,别人会不明白,但她却知道苏青这样用意,她泼颜料看似随意而为,但那手法确实极其jīng细,手腕的巧劲是极难掌握的,需要极其细微而又频繁的震动,就能够将两种颜料在空气中很好的融合,这比直接将两种颜料回合然后泼向纸面要更有张力和喷薄之气,她也想这样,但这种手法太费手,平常人根本无法在哪细微却极费力的震动中坚持下来,她没有学过武功,没有办法施行。
心中深深叹了口气,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现今的年轻人越来越厉害了……不过,她眼中扬起了斗志,自己也不会随意认输!拿起画笔,凝于纸上,开始作画。
两边竟然都这么快的就开始了做法,众人都暗自佩服,气氛已是极为紧张,但当事人完全没有觉察,全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构想之中。
阮明眉望着苏青的侧面,心中很是感慨,她从来不知道苏青还会作画,最开始的相信是源于对她的了解,但没想到每一场的比试这么让她充满惊喜,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苏青这么自信飞扬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冷漠或沉稳的,即使现在的xing子柔和了许多,也从来没有如此张扬过,若不是来时就是为了让某些人看到自己的价值,她或许会一直隐藏着,谁也不会知道。
轻轻一笑,这次果然是来对了。
几乎是同时,两人落下了笔,众人先看到静圆师傅的作品,图中是女子凭栏眺望,珠帘微动,美人蕉在身后静静摇曳的场景,整个画面采用的是以冷色为主,显得无比落寞凄凉,画边题上:翠柏红蕉影乱,月上朱栏一半。风自碧空来,chuī落歌珠一串。不见不见,人被绣帘遮断。
这与画面无比的相称,众人心中暗叹,想必她仍是在想念自己的亡夫,为何上天不愿人团圆……
但看着这一整个作品,论画论字论诗,全都已是极好的,心中不由想到果真名不虚传。
但看到苏青的作品之后,全都呆住,先是被那鲜艳的红色和绿色刺了双眼,后来便发现,那画的竟是占了整张纸的一朵美人蕉,它不同于现在常用的较写实的笔法,反而有些抽象,但在那一大片色彩中,众人感到了美人蕉那肆意飞扬的美丽。再细一看,众人惊叹,那原本以为是花蕊的部分却是一张美人面,整张图竟然不是美人蕉,而是是翩然起舞红衣飞扬的美人,衣袂飘飞,手法灵动,似乎那美人便要跃出画面,便是单单这幅画,便已经将众人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