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疯癫_作者:皜皜(49)

2017-04-06 皜皜

  苍月双眼轻轻一闭,睁眼时,人已飘到了房门口。

  抬手推开了门,累积六个月的灰尘扑面而来,苍月手一挥,挥去那可能会沾染上他的尘埃。

  苍月进了门,屋里的一切他陌生又熟悉。

  他缓慢的前进,最终停在了chuáng前的一片深褐色的地板前,他望著那片深深的褐色,秀丽的双眉皱了起来,他轻轻侧过头,映入眼帘的衣柜吸引著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苍月就这样来到衣柜前,打了开来。

  一件散乱的白衣下,几件崭新的白衫,白衫下压著几件洗得灰白的蓝衣,苍月伸手探入,拉出了那件蓝衣,双手轻轻一抖衣衫展了开来。

  苍月的瞳仁收缩一下,那衣衫上大片大片的褐色,苍月当然知道那是甚麽痕迹───那是洗到不能再洗的血渍。

  苍月回过头看向地板,拿衣的手一松,手又一探拿起另一件蓝衣,同样的qíng形再次出现,苍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紧了牙,拿出那些件白衣一一检视过,唯一能确认的是那些白衣都是新的,新到那个男人穿都没穿过。

  眼前的衣柜已空,只剩下那缩成团的白衫,手指一勾一抖,白衣上的红刺痛了苍月的神经。

  苍月的赤足最终落在了地上,地板的冰凉直窜头顶,尘埃脏了那白嫩玉足,可是他已无心思去注意。

  拿衣的手不自觉的揪紧,紧得像再一个用力就能凭双手将衣衫撕成两半!

  「主子。」鬼医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苍月没有回头,他望著那滩血渍,他的嗓音有些乾涩:「怎麽回事?」

  「是那个伤…」

  「有多久了?」苍月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至少这三年多来从没好过,还越来越严重…吐血的qíng形每天都会发生。」鬼医轻叹口气,移开了眼。

  「吐血…」

  「主子,还记得我问过,如果有人最终散功了…」鬼医看著男人突然转过视线,那眼里聚满混乱的qíng绪,望著他,制止了他说下去。

  「是他?」苍月突然觉得手中的白衣沉重许多,竟让他的手拿得有些颤抖。

  鬼医点了点头,说不出口。

  「怎会如此…不该如此的…」苍月转回视线,将白衣揽在了胸口,那空dòngdòng的衣柜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怕甚麽?

  他其实说不清楚…

  他只能闭上眼,想著那人三年前的阳光开朗,又想著那人一身的血,充满绝望的望著他…

  那人说: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那人问他,问得他心里难受,他只能一次次的麻痹自己,麻痹那样的难受。

  只有他知道,他其实只是藉著一次次的残忍来考验那人对他的爱!

  每一个伤痕其实他都记在心里,留在那人身上、心上的,他同样记在了心里。一次次的伤害过後,他麻痹了自己的心,渐渐的,他伸不出手擦去那人的泪水、他敞不开手去拥抱那人、他甚至不能直视那双深qíng望著他的眼…

  他逃避了心里所想所住所希冀的…

  因为他一步步在毁去这一切!

  他其实…

  只是想完完全全的拥有那个人……

  那人第一次恳求他:今晚陪陪我…

  那人求他,求得他不得反应,他只能看著那人带著一身的绝望离开。

  只有他知道,他其实是害怕的。

  害怕那人陌生的低姿态、陌生的绝望、陌生的不快乐…

  虽然三年来,那个人一定都是不快乐的,可是他管不了那麽多!

  他看著男人在他身边失去笑容、失去表qíng、失去阳光、失去所有他曾经想要藏起来的一切!

  男人失去了他所想要的一切,还是他所想要的吗?

  他害怕,害怕自己後悔。

  他害怕,害怕自己无能为力。

  他害怕,害怕男人不爱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苍月,真的怕了…

  他在心里筑起了防线,防止自己一切的害怕,所以他更加残忍、话语更加犀利,那从一开始就注定错误的方式,他只能一错再错!

  他无法回头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男人走向崩解…

  他无法挽回了…

  只能告诉自己…

  不管如何,废了也好、伤了也好、脏了也好…

  他都必须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