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震撼!这是怎生的骇人心神?又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啊!
所有人都面色惨白,满脸惊惧地看着他,颤抖,除了颤抖还是颤抖。是人是怪?是神是魔?天底下竟真有人qiáng到不畏实力悬殊,不惧生死极限的地步吗?
我仿佛是又一次重新认识了步杀,并非天下第一杀手,如地狱修罗般的他,而是不断成长,不断变qiáng,终至无可畏惧,所向披靡的步杀。
可是,他此刻的表qíng是什么?只见他微歪了头,看着倒下一片的士兵,又低头看看手中弦已崩断的长弓,眼中露出迷惘之色。
“是指力的关系。”祈然欣然带笑的声音响起,如阳光般温暖,又如山泉般叮咚悦耳,“你的指力用的太过均匀,是以穿透力没有你想像中那么qiáng。”
说着,他弯身拾起一把长弓,四支箭,侧身,搭弓,直she,瞬间杀……十二人。回身扬手,祈然张开晶莹白皙的五指向步杀晃了晃,天使般的笑容却让人心惊胆战。“看见了吗?中食指所用之力应该占七成以上。”MYGOD!让我去死吧,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眼看着步杀眸中亮起了兴奋的光芒,搭弓拾箭,八支箭呼啸而出,生生贯倒三十个士兵,甚至震飞了木离风手中长剑,骇得他脸色惨白,慌忙退入军中。
连诛箭阵显然已无用武之地了,即便有,相信也没几个士兵敢再将手中箭矢she出,徒然增加步杀手中的利器。
总觉得,步杀玩弓箭玩上瘾了,一弦八箭she得不亦乐乎。是以当所余不过四万的士兵再度围上来时,他一脸郁郁,汲血挥得寒芒电闪。
好吧!我承认是我在胡思乱想。可是谁叫这家伙实在太变态了,第一次使用弓箭居然把一gān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吓得统统成了惊弓之鸟。
“谁也不得退后!”军阵外忽然传来一阵清亮却冰寒的声音,“全力围杀,否则一律军法处置!”
我握剑的手颤了颤,心洛……心洛还在吗?他竟然亲自下令围杀我。
在我身边的祈然眉头微微一皱,清凉的手握上我的,柔声道:“别担心,我会生擒住他的。万事有我。”
这话说得嚣张又任xing,可是出自祈然的口中,却出奇地让我的心安定下来。只觉只要全心信任着身边这个人,就无须担心任何人任何事。
祈然说完却是眼中一亮,回身问步杀:“步,没有我,能撑多久?”
步杀微一沉吟,冷声道:“一炷香。”
“足够了。”祈然温和一笑,向我道了声小心,竟独自一人纵身朝着军阵最密集之处,也是心洛出声的方向飞跃过去。
木离风大惊,正待指挥全军变阵,却听心洛微喘带着颤抖的声音喊道,“别管我,趁机擒杀小姐!”
可以说,我们是破釜沉舟,木离风一方却也是拼死一搏。到了这种生死存亡时刻,人人都知自己命悬一线,是以什么恐惧什么惊骇都抛却了。如cháo水般的攻击一波波向我们袭来,每个人都是生死无惧的义无反顾,每个士兵都是以命搏命地疯狂反扑。
沉重的压迫感和密不透风的战阵,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即便以步杀之能面对这样排山倒海势的攻击也开始力有不支,面色端凝。
也许是清楚知道了我们此刻的处境,祈然拼着将心洛重伤加快了攻势。只听一声让我心惊的惨叫传来,绵绵不绝的攻势顿时阻滞下来。我稳住因脱力而颤抖的双手,抬头看向脸露愤怒恐惧之色,慢慢让出一条通道的士兵。
在通道中央,祈然面色有些苍白,提着如破布一般垂软着颈项的心洛向我们走。心洛的喉间仍发出低低的呻吟,双唇惨白,嘴角溢出血丝,金银双色的瞳仁黯淡无光。
木离风yīn寒着脸,眼看祈然就要与我们汇合,突然眼中凶光一闪,脸上扭曲出发狠的疯狂,大喝道:“别管那个小怪物,动手杀了他们!”
我根本来不及愤怒他污rǔ心洛的话,甚至来不及担心祈然会不会受伤,只觉那原本退去的攻势再度如翻江倒海般朝我倾轧过来。原本刚刚松懈的身体,放松的警戒,让我对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措手不及,除了láng狈抵挡,连多余的思考都无法顾及。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越来越力不从心,眼看密密麻麻的军阵越合越拢,fèng隙全无。祈然的身影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却是手臂上一痛,被划了一刀,长剑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