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俊依旧记得初见苏倾池时的场景,那时的苏倾池立在繁杂街道之上,一身白袍与周围场景格格不入,如同一副妙笔丹青的美人图摆在一堆用笔拙劣的烂画之中。一双丹凤眼斜飞秋水,浅薄的嘴唇微微抿着,瞧不出一丝qíng绪,清远的眼神透着一派无qíng无yù,却又美得那样夺人心魄。
鼻尖一抹暗香萦绕,商承俊闭目细闻,只觉那阵幽香清远神秘,像是深谷中一株幽兰,这般稀世珍宝,竟从无人染指问津,商承俊这一想,心里愈发燥热难耐。
明明天xing凉薄,却偏偏生得这般可人意儿,叫他如何不心痒?
“苏老板。”在苏倾池卸完妆,起身要走之时,商承俊一把抓住他的手。
商承俊手上的热度让苏倾池难以忍受,忍下心头的厌恶,他皱眉道,“三少爷何事?”
商承俊嘴角含笑,“可惜了这般倾姿绝色,苏老板怕是还未尝过世间欢爱滋味吧,每日这慢慢长夜,苏老板就不觉得寂寞难耐么?”
苏倾池一声冷笑,“呵,三少爷出来,就不怕路边野狗惦记着?”
商承俊弯了眼角,低头近距离嗅着苏倾池身上的味道,“苏老板此话怎讲?”
苏倾池一笑,“三少爷两腿间的孽根也不怕哪天被狗叼了去。”
“这不是给苏老板留着么。”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把苏倾池推到一旁的墙上,欺身便压上去,“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商承俊单腿挤进苏倾池两腿之间,膝盖暧昧地在苏倾池腿间按压。
苏倾池细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一道jīng光闪过。
第19章 青山依旧
“叮”
一声轻微的闷响,金属穿透木头。
两人一转头,一根尾端cha着jī毛的箭直直地穿透实木柱子,箭杆带着方才凛冽的气势,微微颤动。
一滴血沿着挺翘的鼻梁滑下,在鼻尖凝成一粒血珠子。
雪白的肌肤,艳红的血珠,实在动人。
“哎呀,偏了。”一旁有人不合时宜地开口,语气懊恼,嘴角却含着笑。
商承俊伸手抹了鼻尖的血,一个眼角斜过去,“这不是宝珍班的花老板么?”
“非也,非也。”花景昭一副làngdàng子弟模样,走过来一把揽住苏倾池,不忘噘嘴在苏倾池脸上啾一口,“花某早就是苏老板的人了,倾池,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苏倾池垂下眼眸,浅浅一个弧度横斜过去,显然已经懒得理睬他了。
商承俊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忽道,“原来如此。”
退后一步展开扇子,形态潇洒,挑眉道,“方才是商某失态了,花老板可别见怪。”
“好说好说,倾池本就是招láng的体质,也怪不得三少爷,哈哈哈。”
商承俊似笑非笑,瞥了眼苏倾池,笑道,“那么在下先告辞了。”
“不送不送,好走,哈哈。”
商承俊复又看了眼苏倾池,嘴角的弧度不明意味,撩袍子掀起帘子出了后台。
“唉,可惜了,一段时日未练箭,靶心都拿不准了。”花景昭敲着脑门懊悔,“怎么就she着那么一点呢?明明那么大一颗脑袋……”
苏倾池瞥了眼帘外,又将视线收回来,“你那箭上的jī毛哪儿来的?”
花景昭立刻哈哈哈gān笑着跳到三尺之外。
苏倾池眯了下眼睛,“再敢拔一根,我揭了你的皮。”
花景昭又跳回来,揽着苏倾池的肩膀,“哎呀,好啦好啦,你还当真一毛不拔不成,回头我再给那jīcha上去就不就得了。”
日落西山,外头的景色也变得醉蒙蒙的,萧瑟地晕染着细窄冗长的胡同。
虽已入秋,庭院一角的藤萝依旧繁茂旺盛,千百条褐色枝蔓争相攀缠,硕大的花穗瀑布般垂泄于竹架之上,色彩艳丽,灿若云霞。
四合小院儿之内,几人围坐在一起,一人一碗jī汤,喝得正香。
“我先前还奇怪,怎么一回来,咱家养的那只毛jī成了秃jī。”苏宝儿翻了花景昭一眼,“我看你是早惦记着人家的ròu了吧。”
花景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jī爪,低头用筷子搅了搅碗里头的jī头和jī屁股,抬头眼巴巴地瞅着苏倾池和苏宝儿碗里的jīròu,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我可不就是惦记着它的r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