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_作者:唐筱声(51)

2017-04-06 唐筱声

  花景昭嘴边笑意渐浓,伸手摸着苏倾池的嘴角,“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美,我都看呆了。”

  “真好看。”苏宝儿也呆呆地说。

  烫好的陈年花雕,酒香馥郁,酒味甘醇,比起那竹叶青和烧刀子这类的烈酒,可以算是酒xing温和了。

  花景昭给苏倾池斟了一杯,又给苏宝儿倒了浅浅一小碟,说什么是男子汉的都得喝酒,今日要不醉不归,弄得苏宝儿也热血豪qíng起来,学着花景昭,倒了满满一杯,看模样竟是要牛饮。

  苏倾池还未来得及阻止,满满一杯酒已经入了苏宝儿的肚,不知是辣是烫,直吐着舌头,一张脸皱巴得不成模样。

  “活该。”苏倾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复又斜了眼花景昭。

  花景昭喝了些酒,面色有些红润,此时正托着下巴,歪头瞅着苏倾池,带着些许的醉迷。

  “倾池,我这袖怕是断定了。”

  花景昭拇指上厚实的老茧摩擦着苏倾池手背上细腻的肌肤,有些玩味,有些沉醉。

  苏倾池抽回手,拢了袖子,轻薄的眼皮微微垂了一下,复又斜挑起来,“断与不断,怕也只有那相公堂子里的小相公知道。”

  花景昭平日里并没有少去那些个相公堂子,早是那条风月街的熟客了,不过近日却只进那。

  这事苏倾池晓得,他听花景昭说过,说是看上里边一个小相公,见不着总想着,丢也丢不下,怕是上了心了。

  苏倾池没当一回事儿,只随口丢下一句,仔细染了不gān净的病来,花景昭也只是摇着扇子笑。

  不过自那之后,花景昭隔三差五便去会那叫可卿的小相公。

  即便如此,却从未在堂子里留宿过。

  花景昭并没有讲话,趴在台子上,似是真醉了一般,半眯着眼睛看苏倾池。

  苏倾池素来被他看惯了,此时却觉得这眼神灼人得紧,正要寻话题,就听花景昭开口了。

  “倾池,你可知今日我为什么趁着天没亮就拉了你出来?”

  这个问题,便是他不说,苏倾池也是要问的,此时只瞪了他一眼。

  花景昭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单手托着下巴,笑道,“我若是不早一步,就被姓商的抢了先。”

  花景昭口中姓商的不用说,自然是商承德。

  苏倾池无奈扫了他一眼,嘴角微撇,“你与他计较什么?”

  “是啊,我与他计较什么,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哈哈哈……”花景昭又不正经起来。

  “疯子。”苏倾池淡淡地低骂一句。

  苏宝儿早靠着柱子歪倒在一边了,如今只剩两人四目相对,不由得生起些异样的气氛来,苏倾池便起身借口在山上四处走走,这回花景昭却没有跟过来,苏倾池倒得了些自在。

  远处青山飘渺如画,重叠的山峦堆积,浅青叠着墨蓝,像是泼墨在宣纸之上层层渲染而开一般,迎面微风chuī来,带着空辽旷远的气息,轻轻浅浅地勾起了苏倾池的遐思。

  十多年前,却又是两百多年之后,这样的事,怕是没人能解释的通。

  历史烟云变幻,时代更迭,人的一辈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最后留下的,或者是别人脑海中残存的一丝记忆,或者是旁人生命中一个匆忙过客留下的片段身影,除此之外还剩什么?

  也许前世在他脑海中留下的始终只有一句话。

  曾经有人跟他说,“苏阳,我喜欢你。”这也许算是那人对他说过最ròu麻的一句话。

  却也是最后一句话。

  他依稀记得两人同居过的小屋,简陋不堪,下雨的时候需要在地上chuáng上摆满脸盆,没有脸盆就摆水桶,甚至漏得厉害的时候,连吃饭的碗都能用上。

  他记得,女房东很凶,总穿着大花的睡裙,露出肩膀上两根内衣带,脚上趿拉着拖鞋,脚趾甲涂着斑斑驳驳的大红指甲油,一张脸扑满白粉,话说不到两句就扯着嗓门咋呼,非扰得所有人都睡不着觉,她才慡快。

  她晾晒在外边的内衣丢了,就会说是他们偷的,还说他们是变态,在外头打工多少年没碰女人,所以变态了,偷了她的内衣回去穿。

  这些他们都没有计较,毕竟在那一片,她收的房租是最便宜的,虽然房子也是最简陋的。

  那时候他最开心的事,大约就是领了工钱,jiāo了房租,然后用剩下的钱,两人一起去外边小吃铺点一盘花生,一小盘猪头ròu,一瓶啤酒,然后好好地吃一顿,之后在小吃铺旁边的影吧租两张盗版光碟,晚上挤在一起看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