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秘书答应,和司机讲了一声,车子掉头,向着谭少轼府上而去。
门口戒备森严的警卫立正敬礼,上来查过车子上的宾客,然后敬礼放行。车子径直到了主楼前。
邵云芝已经从门房那里接到电话,所以车子一停,她已经站在阶下笑脸相迎:“二嫂,想不到今天是你来。我听说你去山上住了几日,所以没敢去打扰。什么时候回来的?”
骆羽杉笑着看了看她:“昨天刚回来,上去翻译了点资料。怎么样,这几天感觉还好吗?”
邵云芝拉了她的手,两人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道:“还好,没有什么大的不舒服,就是晚上腿抽筋的厉害,经常醒睡不好。”
骆羽杉答应着,先要她带自己去卧室做了检查,然后洗gān净手笑道:“还好。我就怕你身子弱,若是孕吐再厉害,那就比较麻烦。现在看来还好,不过可能要好好补补钙。”说完,开了药方,邵云芝吩咐人拿方去取药。
一边吩咐人摆了午饭上来:“二嫂,今天就在这里便饭好不好?正好告诉我饮食上应该注意些什么。”
骆羽杉看那些丫头、老妈子已经在摆桌子,便知道邵云芝诚心留客,也没有再推辞,笑着答应了。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邵云芝的身体健康以及药膳等的话题,忽然邵云芝一笑,看着骆羽杉道:“二嫂,二哥那么霸道的一个人……二嫂什么时候也给父亲他们报个喜啊?”
骆羽杉斜了她一眼,脸一红:“云芝,别乱说,我……”
正说着,却见谭少轼从外面走进来,一边似乎很是疲倦地用手搓着脸,一边道:“云芝,你说……”
一抬头,看到骆羽杉在忙住了口,笑着说道:“二嫂,想不到您在。”
骆羽杉起身打招呼,邵云芝拉住她:“二嫂您别客气,少轼你用过饭没有?”
谭少轼摇摇头:“你们只管吃饭,不要理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觉睡,困的很,什么也不想吃,你们用饭,用饭。”说着和骆羽杉打了招呼上楼。
看着骆羽杉有些担心地眼神,邵云芝轻轻一笑,微微叹了口气,一边给骆羽杉装汤,一边说道:“二嫂,您吃饭,不用管他。这段时间,二哥不是和少轼打了招呼,说要他把鸦片买卖彻底停了吗,所以处理这些事,白道黑道的,复杂地很。”
骆羽杉闻言微怔,鸦片是bào利行当,军阀也好、政府也罢,不管是明里暗里,大家都争抢的生意,谭少轩要谭少轼停了?
邵云芝看了她一眼:“开始我也奇怪,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前些日子二哥忽然来了,和少轼该这件事,少轼开始不服气,和二哥吵了一架。后来,二哥把我叫进去,国内国际的局势分析了一大通,最后我算是听明白了,二哥的意思竟是想在南方全面禁止鸦片买卖,不仅我们自己,连租界都要禁,说这种东西生生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骆羽杉点头:“全面禁止毒品,的确是好事,不过少轼的收入可能会受到大的影响了吧?”
谭少轼的黑白收入应该是军政府重要的财政收入之一,谭少轩在这样的时候要谭少轼全面停止鸦片买卖是不是有更深层的考虑?
邵云芝一笑:“嗯,本来我们也觉得如此,但是二哥给了政府新的财路……”说着,附在骆羽杉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骆羽杉闻言既惊且喜,真的?谭少轩竟然有心拿这么多年以来的不平等条约开刀?目前这种状况下,会不会面临特别的压力?
见她有些担忧地蹙眉,邵云芝笑道:“二嫂,我们不必担心,我倒觉得二哥选得这个时机不错,这不是正反对‘二十一条’吗,巴黎和会在即,若是会谈结果不理想,国内的对外qíng绪必然高涨,顺应民心利用这个cháo流,就扣了它又怎么样?二哥的这种处事手段、方法,我喜欢!痛快!”
骆羽杉赞赏地看邵云芝一眼,怪不得谭老二对这个四弟妹都刮目相看,邵云芝的眼光、决断都不下于男子,的确是名不虚传。
笑笑点了点头:“云芝说的有道理,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家里来了,就算再退让,qiáng盗也不会因为怜惜而少欺份一点,还不如奋起。不过,少轩他们可要计划周密。”想到什么忽然一笑,谭老二霸道和qiáng取豪夺的名声在外,那些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