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问了警备司令部,的确城东有民宅爆炸,具体qíng况还不知道。”邢秘书轻声说道。
骆羽杉点头,不再追问。赵其玉已经派人在博济医院门口等候,见到骆羽杉忙领了她进去,邢秘书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镇定就在一楼,骆羽杉走进去时,赵其璧刚好从第二手术室出来,见到骆羽杉忙打招呼:“羽杉,这边,镇定里还有几个受了轻伤的伤者,来帮忙处理。”
骆羽杉答应着,穿了隔离衣跟在赵其璧身后走进去。
几名伤者或坐或躺在椅子上、chuáng上,有的腿脚被砸骨折,有的被爆炸的气流冲撞在墙壁或硬物上,脸部受损,其中一个伤者,一见到骆羽杉,便惊喜地喊到:“辛先生,竟然是您?”
骆羽杉正从护士手里接过消毒水和纱布等物,听到有人喊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急忙转向看去:“郁先生,怎么是您?”
眼前手臂受伤,竟是谭少轩说过,答应出任南方政府驻英国公使馆参赞、凌州大学原来的文学系教授郁斯年。骆羽杉一边帮一个作者处理、包扎作品,一边问道:“郁先生,怎么是您?”
郁斯年皱起眉头,愤愤说道:“我看一定是日本人搞的鬼!辛先生,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一次要对付的是谁?”
又是日本人?见骆羽杉皱眉看过来,郁斯年低声道:“他们这次想伤害的是严霜华小姐。他们,”他抬抬下颔示意身边的几个男女:“他们是严小姐府上的仆从。”
日本人要伤害的是严霜华?骆羽杉更加困惑,严霜华一介女子,日本人怎么看她不顺眼,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看了看周围的人,骆羽杉没有出声询问,和赵其璧一起匆匆忙忙给几个人处理完作品,让护士带了他们去病房,才开始给邢斯年处理伤处。他的伤口不象炸弹造成的,倒像是刀伤,骆羽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赵其壁见他们是熟人,便没再帮忙,自顾走出去忙别的了。
“最近严小姐主演的电影电影《击鼓战金山》,辛先生看过没有?"郁斯年忽然问道。
骆羽杉轻轻一笑摇摇头,自己近来何尝有机会和时间去看电影。
“战金山,辛先生应该知道是说北宋末年,抗金名将韩世忠夫妇抗击金兵的故事。这次严小姐主演的这部影片,添加了一些针对时局的调子,提醒人们不忘国忧,不忘民族危难,很得民众喜欢,连日来在凌州几大戏院上贤内助,场场爆满,于是,有人心里不高兴,卑鄙地制造了这起爆炸案。”郁斯年说的义愤填膺。
骆羽杉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不到严霜华那样的电影娱乐界人士,竟也有这样的爱国之心:“严小姐她怎么样?“既然是有针对xing的爆炸,骆羽杉一时有些担心严霜华。
“严小姐受了伤,但不算重。”郁斯年叹口气说道:“赵博士说,严小姐是演电影的,注重外貌,坚持一定要给她做好手术,所以亲自cao刀,正在手术室里面的就是她。”
骆羽杉稍微放了心,看着郁斯年有些迷惑不解,他不是已经答应出任驻英国公使馆参赞了吗?怎么会因为严霜华爆炸案而受伤?
郁斯年看懂了她的疑问,脸上微微一红,过了一会儿笑笑说:“我本来是下周就要启程的,因为昨晚在部里值班,今天早上经过严小姐住宅附近,发现了这起爆炸案,去追凶徒的时候被人砍一刀……”
其实郁斯年还有一些qíng况没好意思说出来。
大约一个月前,在外jiāo部同事的一次聚会上,郁斯年认识了这有名的“电影皇后”,被其美丽和气质所动,惊为天人。从那时起,便成了严霜华的忠实拥趸和恋慕者。
不仅经常派人送礼物上门,还是不时约严霜吃饭、跳舞,严霜华对这位有名的才子,美国回来的教授、未来的驻英使馆参赞,感觉似乎也不错,但凡有空总是赴约的,一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颇是投机。
但郁斯年过不多久就要去伦敦履新,而严霜华的电影事业注定是在国内的,所以郁斯年一时颇是烦恼。但是,出居英伦为国尽力,却是自己答应而且不可能会更改的,郁斯年只好尽量争取时间和严霜华见面。
就算每天从外jiāo部回寓所,也总是特意让司机绕嘴,从严宅那里打一转。严霜华在,两人就聊一会,或是吃屯饭,或是讨论下最近的电影、文学;若是不在,便留下张纸条,说自己来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