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检查了下装备,两人无声地潜入水中,头也不回地推着水雷朝日舰游去。昏黑的夜色中,看到停泊的日舰上雪亮的探照灯光时时划过海面,耳边除了不曾停歇的海làng声,还能清晰地听到一串串哇哩哇啦的日语从军舰甲板上传来。
陈武林十分焦急。几分钟后,特务队水兵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们会成功吗?海水哗啦啦响着,陈武林的心里和这海làng一样翻滚起伏着。
花月号被突袭,日军变得狡猾了很多,对花月号的防卫更加严密。周围均绕有铁驳船,下面布了雷网。要炸花月号,就要将雷网破坏。可惜王义生、陈兰梵在破坏雷网时,被发现,于是急忙炸响了水雷,花月号后甲板被炸裂,正在舰上开会的日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被炸得跌倒在地,撞破了脑袋。王义生、陈兰梵英勇物拔,鲜血染红了海水。
中国海军的频繁突袭,令日海军极为恐慌。长谷下达命令,要求:“哨戒舰艇附近,尤其对南方军高速鱼雷艇用机雷袭击等行为,更需严密警戒。”一时,南中国海上的日舰糙木皆兵,稍有动静便盲目she击,并频繁移动舰艇位置。
花月号被袭击后三天,敌机重临南中国海。起飞前,飞行员拿到了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就是不久前击落数架敌机的“平海”号。
“平海”是一艘崭新的巡洋舰,是江南造船所按照从日本购进的宁海号制造的姐妹舰。般长高学军,是南方军政府海军舰长中的年长资深者,毕业于广东huáng埔水师学堂。
这天清晨,高学军来到舰桥,海风chuī散了轻雾,也chuī动着他微微发白的鬓发,刚和身边新上舰的几个马尾海校学生聊起读书岁月,高学军的一句感慨:“赶上了,这一仗叫你们赶上了……”还没说完,敌机的轰鸣声便从东方天际的浓云中传来。
“拉响警报,准备战斗!”高学军发出了这次残酷海战的第一声命令。水兵们灵巧地滑下舷梯,冲向pào位。
很快,敌机黑蝇般的身影清晰可见了。尽管是逆光,但是仍旧可以清楚地数出敌机的数量,一架,两架,整整九架飞机编好战斗队形,忽然俯冲。
“目标,敌机第一战斗群,she击!”
高学军一声怒吼,“平海”愤怒地开火了!官兵们一边cao作舰艇使之做△形行进,躲避敌机扔下的炸弹,一边用高shepàoshe击,不远处,“宁海”等也把愤怒的pào弹she向了敌机。
敌机反复冲击,企图接近舰群,但海军队形严密,防空火力密集,日机只好掉头向东撤退。
望着远去的敌机,高学军轻轻吐了口气,旋即下令:注意警戒,这些浑蛋不会就此罢休的。
向程锐光汇报以后,舰艇上的午饭吃得匆忙,高学军觉得毫无胃口,他似乎隐约感到在东方的密云中,入侵者正抖动着罪恶的翅膀。
而此时,南方军政府的飞机也从军用机场腾空而起,向着南中国海上的花月号进发。
不出高学军所料,到了下午一时许,日军七架飞机骤然钻出云层,从三个方向bī近“平海号”,并投掷出一串串黑色的炸弹。
平海号官兵奋勇还击,猛烈密集的pào火带着仇恨向敌机she去。敌人的炸弹在舰舷外爆炸,巨大的水柱和着气làng冲天而起,但一直以△形行进的平海号从弹雨中冲了出来,没有受损。
敌机畏惧般上的高pào火网,不敢低空飞行,高空投弹都偏差大而不准。但是很快,这些敌机看出了门道,改用集中一侧攻击的战法,鱼贯朝平海号侧翼扑来,并在左舷投下大量炸弹。
海面上被炸弹炸翻了一般,一些被炸死或炸晕的鱼儿两着白肚皮漂浮上了海面。
突然,一颗炸弹在平海号左前甲板爆炸,舰桥上的高学军觉得腰部一震,一股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跌倒,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鲜红的血正咕咕从腰间流出来。
“舰长!”看护兵扑过来,扶高学军坐在甲板上,高学军疼得嘴唇都在哆嗦,额。冷汗直流,看护兵边包扎边哭着。
“不要哭!”高学军低声道,让看护兵把自己扶起来,斜在座椅上,扫she了一下中弹的军舰,艰难地问副般长叶可欣:“报告军舰受损qíng况,伤亡如何?”
“报告舰长,我军舰多处中弹,伤亡六人。”叶可欣低声道。
“高pào那边的孟汉林呢?”高学军环顾四周,刚才他还听到这个毕业于马尾海校的年轻军官大声吼着指挥对空she击并亲自caopào开火,怎么现在已经没有他的声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