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环着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不管怎样,我终是要离开的,也终会和他们分别,这叫我怎么舍得下!他也揽着我喃呢道:“音音你别这样,我,我也舍不得你啊……”
我依着他微微抽泣着,忽然他身子一僵:“盟主……”
他竟然找到这儿来了!我急得使劲在霄平身上蹭去脸上的泪水: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可眼中必定是红红的,又怎么躲得过他锐利的目光。只听他悠然道:“罗兄辛苦了,可否将小桐还给在下?”
那语气柔中带威,在我听来有些刺耳,霄平缓缓松开手,我定了定神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他微微颔首只一揖便离开了。
我依旧背对着他努力平静着心绪,他的气息已在近旁,却迟迟没有抱住我,我一咬牙飞快地转身,揽下他的脖子便吻上去。他似乎吃了一惊,良久之后才渐渐与我缠绵起来,急切地吮吸舔舐,激烈地jiāo融勾缠,我快要窒息了,便扭动着身子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我愈是挣扎他便愈是激狂,到后来唇上传来阵阵刺痛,我使劲掐了掐他的胳膊,他却依然不放手。
我有些心慌:他到底怎么了,从来也没有对我这样过啊。突然,他仓卒地移开唇,将我紧紧压在怀中,我茫然地贴在他胸口,听那激昂的心跳渐渐平缓。他忽的开口道:“韩叔,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
竟然有别人在!我不由朝他怀里缩了缩,那人颇不好意思道:“那个,怎好打扰了盟主呢,老夫眼神不好,还请多多见谅!”
他轻笑道:“有什么打不打扰的,韩叔找我必有要紧事,再说,我还不是打扰了别人吗?”
我还在纳闷他那语气似有几分自嘲,只听他打发那人去书房等候便松开了手,我故意在他胸口捶了几下:“喂,做什么这样狠啊?我都疼死了!”
他垂下头刚想开口,却倏地抬手抚上我的眼:“为什么哭?”
那嗓音又恢复了柔婉清宁,甚至还带了焦急带了关切,我重又依偎在他怀里:“没事,心qíng不太好,不过瞧见你便好了大半了。”
他没有多问,只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我眯眼静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雨后初晴的静谧芬芳,天宇方沐,水气清净,云霞披洒,碧糙空翠,这样平静的生活我还能得几日呢?
我轻叹了两声松开手:“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
他凝眸看了我一会儿,捏过我的手道:“陪着我好吗?我喜欢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于是,他在书房议事,我便在院前赏花,房门大开,他只需抬眼便能瞧见我,我也总在树影花云之下撞进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中。
此时chūn光如媚,桃红柳绿,满目之中俱是芳菲,我却在疑惑他方才的失态,一个平日里云淡风轻的人,竟然在旁人面前屡次语气失控,尤其此刻,虽是在议事,可那偶尔瞟过的目光却深沉地让人隐隐感到害怕。他是有心事了,在前厅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后来……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瞧见我和霄平搂在一起,不吃味才奇怪呢!我失笑地望向他,如此一看,那深切的目光中暗含的幽怨与失落是如此清晰明澈,我怎会到现在才看出来呢!
我偷笑了几声,忽然心头一酸,忙背过身去:和他在一起的时日恐怕不多了,像这样的两两相望、言谈嬉笑或许将来只会存于梦中。chūn光再美,百花再艳,也终会有被冰雪封冻的一日,可四季会更替,人生却没有退路可走,我再是不愿也不能眼看着苍国屈服于云国的yín威之下,若我的牺牲能得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喘息,或许苍云又会是并立的局面呢?
古有西施以身许国,如今我又为何不能尽我绵薄之力为国效忠呢?更何况,玉琅神珠自传于我之后,这和亲的重任也一并压在了我的身上,娘亲躲过了,却死得那样早,与爹爹yīn阳两隔,留下万千的遗憾,若我也生生逃开,恐怕也是不得善终的。还有他呢?我又怎能将他置于险境?我再也不要别人为我而死了!
qíng,可有可无,命却不是!我要他好好活着,哪怕会有片刻的伤心,也总好过做短命鸳鸯!我攥着双拳惶惶摇头:可是,话虽如此,我也早对自己念道过千百遍,可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还是与他纠缠在一起?是因为,我心中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的吧,就如以前和寒共同拥有的美好,此刻我又怎么舍得下这唾手可得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