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江湖上谁不知杨严尘不能人道,姑娘见了我还不逃得远远的?哪有你说的爱慕啊。”
我故意嘟了嘴:“听起来,你是颇有怨言了?”
“是啊,只怕我喜欢的姑娘因此而不理我了。”
我抿了嘴一笑:“你喜欢的姑娘若是听信了江湖传言,就算再倾心于你怕也不敢jiāo付一生,如此,岂非错失了良缘?”
他沉着嗓子说道:“幸亏她早已知道真相,更何况她也远非寻常女子可比,xing子洒脱而不羁,又不失清灵气韵,外表虽美艳妖娆,可骨子里却是纯美可人,那样直率的xing子,敢作敢为,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没有能与她相比的。正因为如此,江湖传言于她,恐怕不会是什么束缚,她若爱上谁,纵是天地不容又如何!谁被她爱上了,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呆呆望着他,尚且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的了解我,只听他接着说道:“成良缘者,应有相遇而相恋的机缘,也该有促成天缘奇遇的机会,‘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我自觉与她相当的有缘,怎奈姑娘无心,我空有一腔爱恋,却无人可付,如此可见,有缘尚且不足以成就美满姻缘啊。”
我心中一滞:“这世上有缘无份的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我与寒便是其中之一。”
他搂紧我,略微急促的呼吸近在耳侧:“是啊,若不是他……我又怎能与姑娘相识。”
我立时不快,冷言道:“如此说来,他死了,你很开心?”
他柔声道:“我不愿说谎,我这一生还没有如此庆幸过呢。”
我怔怔望他,怒极反笑:“是么?盟主果然了得,你悲天悯人的好心肠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自私么?他的死并非我之过,只不过是在心底有一丝窃喜罢了,更何况他若活着,我也不会有半分退让,只是那样的话,我恐怕一生都不可能遇上你了。没有你,也许我便体味不到qíng的滋味,可他早早便不在人世,我却依然满心的嫉妒,若是能让你这样惦念一辈子,叫我死了又何妨!”
我哑口无言:寒的死都是我一人的错,与旁人无关,况且爱人之心本就自私,他肯如此直言道来已是心胸坦dàng了。若没有寒,我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有时细想起来,家国大事与我何gān?为何偏要我牺牲自己,只为圆她撒下的那个弥天大谎!
窗外柳枝曼曼,带着清新的芳菲飘逸而来,我却贪婪地吸着他的玉袖宁香,期盼时间就此停歇……
此后的几日,我与他缠绵chuáng榻,一时半刻都不愿分开,他身上清雅的味道,那样淡而悠长,绵绵不绝在我心间环绕,每一次的悸动,都有如最炙热的火烧遍周身的每一个角落,而心头缕缕涌动的甜蜜亦像是百花盛放,充满着尘世间最美的柔qíng。
可整日呆在屋里多少有些烦闷,我不愿再这样足不出户,便拉着他在街头闲逛,喝粥的时候他忙着给我夹些小菜,又将粥chuī凉了递过来,就差喂给我吃了。走路的时候,他时刻揽着我的腰,不让旁人触碰我分毫。风儿chuī乱了我的发,他用手指替我理顺,额上泌出了汗珠,他捏着衣袖给我擦拭,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温柔地望过来,眼中的宠溺几yù将我淹没,幸好我戴着面纱,否则脸上的红云必定是叫人笑话去了。逛到哪里都有人说:“好恩爱的一对儿啊。”他暗暗捏紧了我的手,眼中笑影不绝。
有些恼他的不拘形迹,路过一个青楼时,我驻足:“进去瞧瞧?”
本就是逗逗他,谁料他竟当了真:“有我还不够,还要找别的男人?”
我索xing甩开他的手:“哼,就你那点本事,到现在我都还没满意过呢!”
他顿时寒了面,眸心燃起簇簇火苗:“不满意?昨晚是谁哭着喊着说受不了,要我停下来的?”
他声音虽轻,可言语中的冷冽之意愣是叫我打了个寒噤,我退开半步扬了扬下巴:“不能是疼得受不了吗?你,你这个野蛮人!”
他猛地贴过来,刚要说话,忽然眼中厉光闪过,反手扣住我的胳膊:“乖乖回客栈去,别到处乱跑,晚上我再来收拾你!”
虽然语气宽和了很多,可这话我不爱听啊,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话,让我回客栈,我偏不回!他像是真的有事一般没入人cháo之中,我立在大街上一边跺着脚一边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