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点了下头,我转了转眼珠道:“我说怎么今天送了个九连环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可是我怎么都解不开,你送了也是白送!”
他无奈地笑道:“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呢,再不济,也还有我啊。”
我原地转了个圈:“你看,你还有人可以打探消息,我却无人可问,所以,快告诉我你的生辰是哪一天!”
他面上一喜刚想开口,我伸手点住了他的唇:“嗯,让我猜猜,是在十二月?”
他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得意道:“我不是早猜到你名字的由来了吗,既然是严冬,又有大雪,那差不多就应该是年关的时候了吧。”
他揪了我的鼻尖捏了捏:“你个小丫头,这时候脑瓜子倒挺灵!”
我嘻嘻一笑:“你倒说说我什么时候脑瓜子不灵了?虽然猜出了月份,可哪一天我就没本事猜着了,好哥哥快告诉我吧!”
他俯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十九”,我眯眼笑道:“妙极!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给你庆祝!”
看得出他很开心,我斟了杯酒递上去:“相公,我生辰喝点酒不算什么吧,熏熏然的,多惬意啊,来啊,喝一口嘛!”
他拗不过只好抿了一小口,我撅着嘴道:“就这一口?我还想着把你灌醉呢!”
“我若喝醉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受苦的还不是你?”
我奇道:“怎么会是我受苦呢?”
他微微眨眼道:“谁知道我醉了会不会禽shòu不如呢?”
我大笑不止,挑起他的下巴:“难道你平日里就温文尔雅了?叫我看也和禽shòu差不多了!”
他搂过我:“怎么,你害怕了?”
我摇头:“不是,相公身子好自然是我的福气,只不过你有时候折腾得太厉害了,我怕你气血不调,原先的旧伤不容易痊愈。”
他捏着我的小手认真说道:“小桐,我并非yín逸之人,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有心魔作怪,我怕你离开,怕抓不住你,仿佛,仿佛只有在chuáng上才能牢牢拥你在怀。我以后不再那样了,你不喜欢的事我绝不会再做!”
我使劲摇着头,告诉他我喜欢和他亲热缠绵,真的只是担心他的身体,他紧紧抱住我一言不发,那一晚他只是吻了我的脸颊,再没有亲昵的举动。
我用尽各种方法给他调息身子,渐渐地,他的双颊丰润了起来,玉色的肌肤开始闪现淡淡的薄光。我最爱他沐浴后长发垂肩的模样,姿态清俊,周身儒雅非常,就连随意披在身上的雪白中衣都透着说不出的闲散韵味,清朗如明月,棉软似流水,沿着他修长的身形垂下,一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雅白莲,如此隽美、如此飘逸。
与他一起的每一天,心中都涌动着欢喜,我逐渐体味到一种深深的幸福,原以为它遥远得不可捉摸,可如今,它却离我是如此之近。
当我蹬了鞋跳进池里去抓锦鲤,弄得满身是水,他爱怜地抹去我脸上的浮萍,又捏了我的下巴吻上来,这一刻,我好生幸福。
当我给他绣了几方带兰糙的丝帕,他欣喜地抱着我转了无数个圈,我头昏眼花目不视物,可依然知道此刻心间dàng漾的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当他剥了葡萄用嘴喂给我,一种淡淡的甜香味弥漫在唇舌间,像蜜汁一样甜美,也像泉水一般清冽,这,也是幸福的滋味。
我还知道,幸福就是他不厌其烦地为我驱蚊打扇,是他俯下身为我甘尝画眉之乐,是他步若闲云走过薄雾晨曦,也是他不经意间勾过我发丝的温柔……
可我不知道,原来,幸福与痛苦,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天香yù沁
那一天他一早就出门,可过了午夜还未回来,我和衣躺在榻上等他,虽入了秋了,可天气依然闷热,我辗转反侧,忽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惊:不,不会的,他只不过回来晚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又不知过了多久,听着蝉鸣,我蜷着身子睡去。
恍惚间似有什么轻触在我脸颊上,一勾一划撩人yù醉,眼前是圣山明媚的chūn景,花海深深,缤纷五色,我轻唤了一声“寒”,以为会看到那带着宠溺的微笑,可是睁开眼,心顿时如落冰窖!暗夜如幕,薄雾轻流,一个黑影立在榻前,我刚喊了声“相公”,只听房门轻阖,而面前空空dàngdàng,恍若从没出现过那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