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不可能……我不记得……”
太上老君叹气:“神君贵人多忘事,贵人多忘事啊。”
凤琷再说不出话,眼底血色泛光——归根到底,肖何竟是被他连累的?!他就说,肖何一介普通的凡人,怎么会跟妖王扯上关系,肯定是被抓去了!
凤琷慢慢握紧拳头,圆润的指甲突然bào出几寸,深深cha-入手心细腻的皮肤里,鲜血从指fèng间一滴一滴滴下来,凤琷瞳孔中也蔓上一层浓郁的血色:“妖王在哪。”
太上老君捋着长飘飘的白胡子看着凤琷。
“魔尊的事,我应下了。”
“初元神君那里……”
“我的事与父神和昆仑山无关。”
入魔道,当魔尊,讨伐魔族……放在以前看起来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qíng,如今已经迫在眉睫,而当这件事真正地摆到凤琷眼前,需要他承担责任的时候,仿佛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戴着霓霄神君的光环会犯错误,那么失去这个光环又有什么可怕。或者正是因为他戴着这种光环,才会犯错误?
凤琷听太上老君说妖王抓走肖何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想把这个妖王找出来大卸八块,拿三昧真火烤他三天三夜,把他的魂魄扯出来烧……一瞬间所有极尽恶毒的酷刑涌入凤琷脑海中。
然而愤怒之后却是心虚和心惊——归根结底,肖何是被他害的。
凤琷第一次意识到我行我素的行为是多么贻害无穷,世界上有些事qíng是他的神力、他的背景没办法避免的,他无意中得罪的人,无意中得罪了又放过的人,却不会放过与他相关的人。
仔细想想,以前都是应颉和应麟在给他收拾烂摊子,凤琷从来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甚至没想到自己会在无意识间得罪很多人,更没想过,自己早就不记得的小事会被对方记上几千几万年。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凤琷足够qiáng大,qiáng大得目空一切——不论是好意还是恶意。
以前没有谁敢冒头找霓霄神君的麻烦,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有肖何,他是个凡人,是他的软肋……
凤琷眯起眼睛,狭长的眼角殷红如血——都怪他心慈手软,对于潜在威胁,应该斩糙除根!
——
“大师!快,帮我按住胳膊!”
肖何左边身体紧紧压在地面上,右手举着一支拇指粗的针管,他左边的整张脸都贴在地上,整个身体呈压制状态。但是他的左手却诡异地在往外挣扎,仿佛想挣脱他的身体逃跑。
无法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他不敢贸然去压肖何的胳膊,这只左手的力量与肖何孱弱的形象完全不同,它很有力,甚至像有独立的生命,qiáng行压的话倒是压得住,就怕压住了胳膊,肖何的身体却被甩飞出去。
无法只好趴到肖何后背,连着他的身体一起控制住,紧接着在他左手上扎下一针,不停挣扎的左臂力量瞬间减弱许多,无法大松一口气,趁机将其余的银针拔-下,重新刺入另外几个大xué,手臂挣扎的动作终于停止。
肖何感觉自己的左手终于消停了,他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似的,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他右手也垂下来,针管掉在地上。
无法累得坐倒在一旁,许久终于吐出一句:“肖施主……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过了好久,趴在地上的肖何才动了动,气若游丝道:“大师……实验总是要有失败经验的,我自己给自己注-she……可能扎错了地方,下次……不会了。”
无法理解不了肖何,追求长生不死的人他见过很多,拿自己的身体乱来的人,还没见过。
“肖施主,适才贫僧找的几个xué位都移位了,下一次再发生这种事,贫僧不保证能够还这么好运。”
肖何把脸朝下趴在地上,几不可查地点点头:“我知道……大师,我,我先休息一下。”
无法坐在旁边等了许久,终于摇摇头站起来:“那施主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乱来了。”
肖何笑了声,想说我做这个实验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自杀,但是他实在太累,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点点头。无法走后,肖何依旧趴在地上,他费了半天的劲才翻过身,第一时间摸到掉在一旁的针管。
肖何自嘲地想,所有实验都是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时才会体现其反人类xing——为了论证实验结果,他需要进行大量的临chuáng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