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看着四阿哥手上捻着的佛珠,觉得满嘴苦涩,没法再说下去。
四阿哥扫了一眼坐他旁边的那拉氏,她的心思他不是不懂。对于女人,他不像他别的兄弟那样,但凡有点意思的都娶来内府养着,他的女人,福晋侧福晋不必说了,都是皇阿玛赐婚,就是格格侍妾的,也是皇阿玛和额娘赐来的。他甚少为女人费什么心思,为维护内府平衡,去谁屋里都无所谓。谁顺眼些,就多去几次,不顺眼的,或者惹着他的,就少去甚至不去,这些都不会叫他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即便知道各屋都在眼巴巴地盼着他,也觉得无法勉qiáng自己。男女qíng事,一直糊涂倒也罢了,一旦体味到了两qíng相悦的滋味,再无法忍受敷衍和含糊。不是qiáng忍,是真的提不起兴致。
不过,看来,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额娘那里说不得会一直惦记着,为了让他把心转到别的女人身上,会给他弄来各种各样的女人,就连一向沉稳老成的福晋,如今都变着法的来催他。四阿哥垂下眼,压下眼底的淡漠和厌烦。为了心儿以后回来好过些,他也得做做样子不是?
四阿哥跟福晋说了声,自出了清晖阁,转身去了格格钮祜禄氏屋里,不过略坐了坐,仍旧回了书房。时间虽然短暂,但到底是破了坚冰,以后的一段时间,四阿哥隔三岔五地会去钮祜禄氏和耿氏屋里,偶尔也会留宿,一切好似恢复到了以往。
内府的女人们明显都松了口气,以为倾心带给她们爷和整个王府的影响终于随着时日渐渐淡去。刻薄如李氏,不由撇了撇嘴,心里暗道:“说什么此生不渝,不过几个月,还不是照样宠了别的女人?”说罢摇头咂嘴,叹道:“男人啊男人。”当然她的感慨里,不乏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而一直受宠的年氏,却不知自己为何得罪了爷,以至于他好久都不来了,即便偶尔来了,也只是略坐了坐就离去,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温存。心思细腻如她,慢慢地咂摸出点味道来,“难道,竟然是因为那位曾经因我而离开,这番竟然迁怒于我?”
一直最明白四阿哥心思的那拉氏,对此番qíng景只剩了摇头,“看来额娘的愿望要落空了。爷不宠谈得来又知qíng识趣的年氏,却去宠木讷少言的钮祜禄氏和耿氏,摆明了不想敞开心扉另结新欢。难道竟然是想守着寂寞等那人归来?”
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倾心,知道了这些会做何感想呢?当然,她是不会知道的,四阿哥不会说,那拉氏又没有与她通信的门道。看来四阿哥只能独自承受啦。某日,躺在山坡上看晚霞的倾心,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可能是她偶尔发作的思乡qíng惹来的吧,于是轻轻唱道:“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
一旁的贺成阳听了,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以为这女子是人间少有的没心没肺呢,却原来,她只是把不快乐藏在了笑颜下。统统回来啊。
第一百零二章 天池偶遇
“心心,你确定要去灵山?”贺成阳看着倾心把御寒的雪貂斗篷包进包裹里,脚上换上了鹿皮暖靴,连手套都准备好了,鼓鼓塞了一大包,不由好笑。
“当然了,奈吉大叔不是说,只有灵山的雪线以上才有紫苞雪莲么?”倾心边收拾边说,“现在不去,等到天冷了,更没法上去。你快点啦,小欢,去帮贺公子收拾御寒的衣物。”
小欢扭着手,说道:“姑娘,我们也要去。姑娘能去得,我和小喜怎么去不得?说起来,我们的身子还比姑娘的要健壮呢。”小欢小喜因为倾心要留她们在赛里木湖等着,十分不乐意。
倾心瞪瞪眼,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没什么威力,把目光转向贺成阳,谁想他倒咧着嘴猛点头道:“就是就是,除非你自己也不去。”
倾心白他一眼,只得对小欢小喜说道:“先说好,这可不是去观光啊。要爬山的,你们要是爬不动,先要考虑好让贺成阳背你们的可能xing哦。”
小欢小喜闻言,知道这是准了,喜滋滋地连声应道:“放心吧,保证不拖姑娘的后腿。”赶紧跑去收拾东西了。
这样一磨蹭,等到出门时,日头已经老高了。一脸络腮胡的奈吉大叔拉着倾心的马头,嘱咐道:“姑娘,一路可要当心啊。灵山可不比别处,凶险着呢。实在找不到,就赶紧回来,紫苞雪莲是有灵xing的,要有缘人才能遇到,知道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