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吐了吐舌头。自己怎么老是忘了他的身份和xing子,对他随便喝斥。小心又被他记恨在心啊。
不过,这种久违的与他斗斗心眼斗斗嘴的感觉,真地好怀念哦。
背过身去的四阿哥,几不可察的悄悄舒了口气。随即眸中寒光一闪,暗道:策零。总有一天,本王要来找你算账。
收拾停当,倾心随四阿哥步出摘月楼,站在huáng沙铺就地大街上,禁不住向西回首,漫天沙尘被高高的玉门关阻挡在外,看不到她想看地,也阻不了她想忘的。倾心的心qíng蓦然低落下来。
四阿哥站在她身旁,看了她的神qíng。也有丝黯然。不知要多久,心儿才能忘掉这里的一切,恢复她本来地快乐。“心儿。你在担心贺成阳么?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他不会有事的。”
倾心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嗯。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的。对了,还有马本初……”
“他没事。不过伤太重,已经派了专车护送回扬州了。”四阿哥平淡地说。
“你说什么?”倾心一把抓住四阿哥的衣袖,紧张地问:“你是说马本初只是受了伤,没有死?这是真的?”当时她只看到他背后cha了一支箭,而且从马上跌下来,没多久就没了声息,当时她太慌乱,以为他死了,难道----他竟然没有死?
四阿哥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说:“嗯,他受的箭伤穿过了心脏,又因失血过多,当时昏死过去。幸亏邬先生及时替他进行了医治。邬先生的医术,你还不相信?”
“我信我信。谢天谢地,他没事……”倾心高兴得眼含泪花,朝马车边的邬思道看去,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觉得心qíng一下子轻松起来,仿佛一直压在心口地巨石被搬走了,整个人透过了气来。
她自己受多少苦都不要紧,可是连累到身边的朋友,是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看到她如释重负地开心笑颜,四阿哥也舒了口气。逝者已往矣,相信马本初地下有知,也不会怪他撒了这个一样谎。即便日后给倾心知道他骗了她,那时她也已经度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日子,事过境迁,对她地影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了。
回京地路上,四阿哥以病体尚未恢复为由,钻进了倾心乘坐的马车。原本他是悄悄离京,按说现在既已接到了人,应该快马加鞭赶回去,免得节外生枝。但是他却不紧不慢地,走到风光秀丽的地方,还要吩咐停车流连一番,沿途为倾心指点一些风土人qíng、购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品,不像是着急赶路的人,倒像是携美游山玩水一般。
一连数日如此,倾心忍不住问道:“胤禛,你没事吧?”
四阿哥将倾心买的小面人jiāo给身后的护卫,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嗯,你被罢官了?还是被夺爵了?不然怎么这么闲?你这么跑出来,不怕皇上找不着人怪罪下来?”这样随xing,实在不像是四阿哥一板一眼的xing子,也难怪倾心疑惑。
四阿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倒挺巴望皇阿玛把我赶出来的?”
倾心正了正色,认真地说:“以前我或许会这样想,但现在不会了。你有你要担负的责任,也有你未施展的抱负,以前我一直在逃避你的身份,你的宿命,但是现在我不会再逃了,如果能够逃得开,也就不是宿命因缘了。所以,胤禛,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散心,大可不必刻意逗留。我不是娇弱的花朵,只需要你的呵护,我也想成为大树,能够站在你的身旁陪着你,不论是经历风雨,还是沐浴阳光……嗯,你还要我不?那个,会不会嫌我太笨……”
倾心一口气说了许多,以前从未跟四阿哥说过的话,这是她离开他后才想明白的,曾经一度以为,再没有可能当面告诉他,如今老天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觉得很幸福。
可是,人家好不容易这样感xing,这人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一张脸板得面无表qíng。难道,他不喜欢?倾心说到最后,有点忐忑起来。虽说下定了决心,可是如果他不要。她该怎么办?倾心突然有一点点心慌,她从未想过他会不要她了,怎么办?
四阿哥定定地看着倾心,她说那些话时,小脸上神qíng坚定又自然。因为顺从自己的本心,而闪耀着自信的光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已褪去了以往的青涩与漫不经心,多了些沉静与内敛。他地心儿,终于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