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顿了下,轻轻轻轻地贴在她的腮边,克制着声音,低声答道:“我也是。”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四阿哥在倾心画的白牡丹图上,题下了李白的这首词。
当日唐玄宗携杨贵妃赏牡丹时,命李白制新乐调。李白于是写了三首清平调,以花比人,以人喻花,谱写了一曲君王与佳人的旷世恋歌。
倾心看着四阿哥轻轻落下最后一笔,心中千折百转,想起了杨贵妃的最后归宿,蓦地有些黯然。名花倾国终落得香消玉殒,活着的那个人只剩了长生殿中的日思夜想。当日何等的恩爱,最后就留下何等的悲伤。
如此qíng深寿短,是否是幸事一桩?然若终生不识qíng,纵然活得长久又有什么滋味?
倾心抱着四阿哥,对自己说:“这一世本就为寻他而来,即便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后悔。”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吉祥三宝
“心儿,皇阿玛说要来园子里看看。”四阿哥从倾心手中取下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她长长的发丝。她刚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清香,他忍不住凑近了轻闻。
倾心从镜中看着他,这几日他也不知在乐啥,那唇角的笑就一直没消失过,眸子里的清亮,望着她的灼热,让她忍不住想起前天在牡丹花下的荒唐。嗯,自从那天后,冰山男就有些不正常,总不至于她说爱他,他到现在还在反应期吧?
倾心看他笨手笨脚地为她绾发,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弄好,终于很高兴地得出一个结论,再jīng明能gān、本事通天的人,也有办不了的事啊。
反正闲着也无事,倾心也不急,看着他摆弄来摆弄去,嘴里闲闲地说:“来就来呗,老子来儿子家串门,不是很平常么?”
四阿哥瞪着她,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懒得多想,这能一样么?这个老子可不是一般的老子,他们这些儿子也不是一般的儿子。他老人家还很少亲自到哪个儿子家串门的,嗯,几乎没有。所以,这次皇阿玛突然说要来圆明园看看,他觉得心中一动,有什么念头蠢蠢yù动。可是又不敢肯定,跟邬先生商量后,一致认为,皇上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做什么事,他要来,自然有他的思量。只是不知这思量对他来说是好是坏,只是他皇阿玛在这个时候还愿意来他的园子里,总归是件好事。
倾心接过自己的发,随便束了下,看着四阿哥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一笑。他们这些皇子虽说都是皇上亲生的。但是这么些年看自个儿地阿玛,却都犹如雾里看花,感觉是有的。但从来没看分明过,因此心里总是惴惴的揣测。他总说她是天下最悠闲地人。殊不知也是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个终极结局,所以半点不着急。
凡事只要知道了结局,往上推导过程总是容易些。皇上去年把军功显赫的十四阿哥召回京来面圣,当时地恩宠风光如日中天,直到现在。十四阿哥都留在京里,皇上也不发话,是让他回去,还是让他留下。
倾心猜想,也许康熙皇帝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吧。也许决定来圆明园是最后一次想考验一下。一个是稳重内敛、雷厉风行的四阿哥,一个是慡朗仁厚、年轻势盛的十四阿哥,到底把这祖宗江山jiāo给谁好呢?儿子生的多了,而且个个聪明能gān。对于这个皇帝爹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倾心想着康熙为自己制造的儿子苦恼地样子,也许私下里还用过“公jī头。母jī头,不在这头在那头”的方式决定过到底该把宝座给谁。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四阿哥回过神来。捏了她的腮一下,道:“笑什么?”
“我笑你啊。想得太多。皇上他老人家什么美景没见过,就希罕你的园子?不过是年纪大了,有时寂寞,想来找儿子孙子享享天伦之乐罢了。依我看,你也不必准备隆重的接驾,就像平常大户人家一样,把你自己种的瓜果蔬菜呈上一些,弄一点平常人家的小吃食,对了,我们去年秋天收获的花生不是还有么?煮一盘给皇上尝尝,这叫长生果啊,虽然简单,难得的是寓意好,而且是你亲自种地。也不必演什么大戏,就让弘时弘历弘昼表演个节目,逗他们的皇爷爷乐呵乐呵,比什么都qiáng。”倾心状似随意地说。
四阿哥目光闪了闪,唇角扬起,“你是说,叫孩子们来?”
“是啊。都说隔辈亲,皇上的孙子虽然多,含饴弄孙地乐趣恐怕他还没有享受过呢。”倾心笑嘻嘻地说。